言语间不仅尽足晚辈在长辈面前的礼数,同时也充分表达对他的身份的敬重。说罢她便坐回到傅令元身边,娇娇地笑着挽住他的臂弯,俨然小女人的姿态。
傅令元顺着她的头发,湛黑的眸子里流淌着浓浓的宠溺。
陆振华眸光轻闪,眼里不自觉多了两分深意。
陆少骢开腔向她确认:“元嫂,你真的这样就够了?”
“嗯。”阮舒点头,很快又补了一句:“当然,如果她还不以此为戒继续犯蠢,我可就真要neng死她了。”
陆少骢被她最后的措辞和语气逗乐了。
阮舒则抬眸看傅令元,他没说什么,垂眸也在看她,瞳仁黑黑的,含着笑意,同时也隐约含有另外一丝叫她暂时分辨不了的意味不明。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陆少骢再度开腔:“元嫂虽然解气了,但我的规矩还没办下去。”
他声音不复方才,而是镀上了一层阴冷:“忠心护主是一回事儿,不知轻重的愚忠却是另外一回事儿。”
应该是已经提前交代过,所以这句话出口之后,他的那几个手下立即便会意,两人负责抓住阿东,另外一人则拿过那把尚未真正派上用场的水果刀,干脆利落地就往阿东的鬓边一刀切。
然后把一小团血淋淋的东西丢在第四名手下端着的盘子里。
行云流水的,动作特别快特别熟稔,像是已经做过很多遍同样的事情。
阿东顿时闷哼一声,捂住鬓边倒在地上翻腾,有鲜浓的血从他的指缝溢出来,流到地面上。
原本呆怔的汪裳裳又被眼前的场面给吓到了,尖叫一声晕过去。
而那名手下则端着盘子朝餐桌走过来。
阮舒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便忽然被傅令元摁进他的怀里,遮挡了视线。
蓝沁对陆少骢嗔着撒娇的口吻:“陆少,你学学人家傅先生,多疼阮小姐,都舍不得让阮小姐见着血。”
“说得好像我不疼你似的。你又不是第一次见这些东西,怕什么?”陆少骢笑,展开手臂,“不就是也想像元嫂那样被搂着?来来来,爷的怀抱在这里,你自己靠过来。”
蓝沁笑着做小鸟依人状。
陆少骢搂住她,看向傅令元:“阿元哥,这些战利品以后还会有更多,难道你要一直把元嫂圈在你的怀里?而且,元嫂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女人,我瞅着她根本就不害怕,你这样会不会太瞧不起元嫂的胆量?”
阮舒的脸挨在傅令元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沉磁的嗓音从他的胸腔带着懒懒的笑意传递出来:“她害怕不害怕是她的事,我是她男人,要展示的是我随时都有保护她的能力,让她有充足的安全感。”
“啧啧啧啧,”陆少骢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揶揄,“阿元哥,你故意的吧,就是为了说这番甜言蜜语,元嫂,你可得美的了。”
阮舒不吭声,圈紧傅令元的腰,在他怀里无声地弯了唇角。
“爸,你瞅瞅,阿元哥连在你面前都毫无顾忌地秀恩爱,目无尊长。”
闻言,傅令元转眸看向陆振华:“舅舅,既然事情解决了,我就不多逗留了。游轮很快要靠岸,我从昨天上游轮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好陪阮阮在游轮上逛过,想抓紧这最后一点时间。”
陆振华并未挽留,十分体谅地颔首:“嗯,去吧,再耽误你,我都过意不去了。”
“谢谢舅舅。”傅令元起身,这才把阮舒从他的怀里放开。
“陆爷,我们先走了。”阮舒也礼貌地道别,任由傅令元牵着她的手从椅子绕开。
汪裳裳和阿东已经被带下去了,地上只剩尚未清理的一滩红色液体和一滩黄色液体。
临走前,阮舒还是忍不住好奇,轻飘飘地往餐桌上扫了一眼,看到那团东西的瞬间,胃里蓦地涌上来一阵恶心,她连忙强行忍住。
目送他们的背影,陆少骢摇头晃脑地感慨:“‘英雄难过美人关’,阿元哥一遇上元嫂的事情,拧脾气就上来了,爸你的面子都不是特别管用。瞧瞧,还是得把元嫂请来,才能够和平解决。”
陆振华喝着茶,鹰隼般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精光:“阿元的这个女人,越看越不是个一般角色。”
“元嫂当然不是一般的女人。”陆少骢轻嗤,“裳裳这个蠢货,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上一次惹了阿元哥,还不吃教训,现在妄图害元嫂。简直是活该。”
转眸他看向陆振华:“反正这件事上,我站阿元哥这边。如果不是爸你出面,我都打算把裳裳丢海里喂鲨鱼。”
“真喂了鲨鱼,你回去要怎么和你妈交待?”
“那也没必要为了裳裳惹阿元哥发火吧?”
“没关系,阿元不会真因为裳裳和我们闹僵。否则他也不会默认我把阮小姐找上来。其实就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陆振华放下茶杯,盯了眼面前盘子里的那团血淋淋的耳朵,挥手让手下人端走,尔后接着道,“我们平时没有太多时间陪你妈,你妈也一直盼着有个女儿。裳裳蠢是蠢,但她和你妈投缘。怎么样都得给她保下来。”
陆少骢自然明白,摊摊手,没再接话。
蓝沁贴心地把一颗酸酸的青橄榄递到他的嘴边。
……
阮舒跟着傅令元一下二楼的船舱,便再也没法强忍住那股子恶心,挣开他的手快步小跑到船舷,扶着栏杆伸出脑袋,对着海面一阵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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