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离开餐厅，门口的司机将一辆加长版林肯驶了过来，下车后恭敬地打开了车门。
周怡音恍惚间看见了“请皇太后上轿子”的场景，她和张启年就像两个吉祥物似的一左一右。
车上，鹤榕拉着她的手嘱咐道：“我们启年是有一堆的毛病，所以才需要一个女人来管着他，督促他。你做得很好，所以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
“只要你们小两口好好的，我这个当妈的自然是高兴的，也会把你当女儿一样疼爱。”
周怡音皮笑肉不笑。
张启年凑过来，突然说了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妈，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鹤榕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之后聊的话题都是些家长里短，周怡音发觉鹤榕虽然端着架子，但从骨子里也是一个爱听八卦的中年妇女，刚好她专业对口，讲了不少有趣的事给鹤榕听。
鹤榕听得津津有味，一路上两人相处得意外和谐。
司机先将周怡音送回了家，鹤榕透过玻璃窗看了眼她居住的员工宿舍，当即皱眉，表示道：“这种地方能住人吗？要不然我让启年给你找个地段好点的房子？”
张启年拉了拉鹤榕的胳膊，使劲使眼色。
鹤榕无奈地看了眼自己儿子，转过头对周怡音道：“不然你直接搬去跟启年住，安全省事，也不耽误你们谈恋爱。”
周怡音一早想好了借口，不卑不亢道：“伯母，我刚入职，想以工作为重。”
鹤榕虽然古板，但骨子里是个颇有大局意识的领导者，对周怡音的规划和上进非常欣赏，没再说什么。
等鹤榕的车一离开，周怡音恢复了面无表情，身心俱疲地回到了宿舍。
今天晚上的这一顿饭她吃得食不知味，周怡音正在思考要不要再做些什么，或者直接点外卖时，忽然一笔入账将她惊醒，仔仔细细数了数后面跟着的零，嘴都跟着张大了。
鹤榕给她转了十万。
周怡音连忙询问张启年，张启年告诉她，带女朋友见家里长辈，长辈会给红包，这是习俗，让她收下。
周怡音便没了顾忌。
一顿饭吃得也有了点“价值”。
虽然鹤榕暂时对她态度有所松动，可显然想要打动“皇太后”没有那么简单，周怡音不敢掉以轻心。
自从那顿饭之后，鹤榕时不时会与周怡音联络，邀请她一起吃晚餐或者逛街，有的时候张启年会在场，有的时候不在。
单独相处的尴尬从她掌握了鹤榕的一些喜好之后逐渐变得顺畅起来，鹤榕对她的态度正在发生转变。
周怡音了解到，鹤榕喜欢吃甜点，但是为了保持体型和牙齿健康，所以一直都十分克制。
注意到这一点之后，周怡音每天下班回到家会抽空找教程学习做一些甜点，她特地挑了些不容易复刻且热量相对较低的甜品。
毕竟对于鹤榕这样的贵妇人来说，昂贵或者味道好的甜点从来都不缺。
如果不花点心思，是不会取悦到她的。
经过一周的不断试错和重复努力，周怡音终于将一道难度颇高的甜点大师的作品复刻得有了些样子。
她将甜点打包好，联系了张启年：“忙吗？我过来看看你。”
“看我？现在？”
这个时间点张启年正好是午休时间，可他本就是赶鸭子上架式工作，鹤榕对他这次的表现又非常看重，管得十分严格，导致有心想要偷懒的张启年在同事吃饭去的时候，还在工作。
这会儿接到了周怡音的电话，张启年震惊之余，还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你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打给我？平常你都只让我好好工作。”
“那你工作也辛苦了嘛。”周怡音已经习惯了“甜言蜜语”，纵然心里抵触，但嘴上的“台词”说得驾轻就熟，“我特地做了吃的过来犒劳你。”
张启年心里感到了一丝丝甜蜜，只是嘴上仍旧不满：“我还以为你想我了呢，原来不是啊，算了，不用你过来看我了。”
“别说这种傻话。”周怡音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耐心，笑着道：“我已经快到你公司楼下了。”
“哦，那好吧。”
张启年特地来了公司前台接她上楼，进了电梯都还一直在抱怨工作上的琐事。
进了办公室，张启年将桌上乱七八糟的文件全都往旁边推了推，勉强整理出了一块地方。周怡音将带来的甜点拿出来。
张启年忍不住皱眉：“我不爱吃甜食啊，不然……我妈爱吃，你给她拿过去吧？”
周怡音刚想点头答应，张启年却将话题一转，为难道：“不过现在可能不是时候，我妈正为了明天的宣传发布会着急上火，还是不要了，你过去了也是触霉头。”
宣传发布会？
周怡音转了转眼珠，尝试着问道：“发生了什么？”
“还不是人员名单上出了点岔子，原本答应了过来站台的小明星临时放鸽子，想抬身价，把我妈惹火了。”
张启年忧愁地叹了口气：“其实原本定的嘉宾也不是他，毕竟其他的嘉宾都是饶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我妈一开始想请的是一位学术界的大拿，显得郑重一点。”
“台词和脚本都有专门的人设计好了，不过郑教授以工作繁忙拒绝了，现在时间只剩下半天，既没有足够重量级的嘉宾救场，也没有想出办法弥补安排这一段空缺。”
“我妈能不心烦吗？”
周怡音反问道：“郑教授？”
“对，就那个最近刚拿了奖很有名的教授，叫什么郑什么焱还什么……名字太难念了，我也不确定。”张启年微讪。
周怡音却一下子叫出了他的名字：“郑焱兖。”
“对，就这个鸟名儿。”
周怡音瞪了他一眼，张启年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我可能能帮上忙。”
“你？”
张启年有些不相信，但看着周怡音自信满满的样子，也只能带着她去见正在气头上的鹤榕，死马当作活马医治。
通往顶楼的电梯间，张启年还不忘叮嘱周怡音，千万不要跟鹤榕顶嘴。
因为正在气头上的鹤榕十分恐怖，六亲不认，连他这个当儿子的也只能避其锋芒。
周怡音敷衍地点了点头，实际上没怎么听进去。
敲了办公室的门，一进去就见秘书灰头土脸地抱着文件正要离开，看了二人也只是把头埋得低低的，谨小慎微。
周怡音眼尖，经过时发现秘书眼角似乎还挂着泪痕。
“你们来干什么？现在什么时间了？你不去自己岗位上好好待着？瞎晃悠什么？把公司当旅游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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