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过后，儒家圣人手托镶金嵌贝的玉如意，一缕缕浩然正气流淌而出。
“诛魔护儒，泽被苍生，这便是你未来的使命！”
神圣恢宏的声音自玉如意中传出，极具穿透力让裴卿眸光恍惚，浑浑噩噩。
霎那，他猛然惊醒。
“怎样？”大师姐踱步近前，眼睛不眨地盯着他。
姑苏以南也同样凝视小师弟。
“成功了。”裴卿微笑颔首，体内多出指甲盖大小的漩涡，轻易就能感知。
从此往后，他就是一枚小儒生了。
事实上，后天开辟文宫的成功率也仅仅十之六七，其讲究的是对浩然正气的亲和感染力。
得益于从小立志科举做官，裴卿十五岁之前一直阅读书籍，虽是半桶水，但好歹也有点基础。
“姓甚名谁？”儒家圣人温声问。
这也是常规操作了，万一此子大放异彩，他也能沾光，招牌更响亮。
裴卿看向大师姐。
余音点了点精致下巴，“师弟裴卿，有劳崔圣了。”
师弟的谨慎让她很满意，没有辜负她的耳提面训，始终牢记低调二字。
但透露名字无关紧要。
离开阁楼，气质古典华贵的师姐弟三人行走在圣城，循着人流往“浩然崖”方向而去。
新晋儒生，都能有一次面崖顿悟的机会，也借机查探儒道天赋，究竟是平庸还是超然于众人。
裴卿调出属性面板。
【宿主：裴卿。】
【修为：炼气一阶，童生一阶。】
【经验值：60/400、1/100】
【功法：无】
儒道的修炼境界很通俗，毕竟起源于凡俗，一切依照凡俗鲫鱼跃龙门的科举制。
最简单的童生、秀才、举人、进士、翰林、亚圣，圣人……
童生对应炼气境。
一般而言，童生一阶跟炼气一阶实战，前者可以轻易镇压后者，以一敌二也并非天方夜谭。
战斗力虽强，但修炼非常困难，盖因修仙界到处都是灵气仙草，而文气非常稀缺。
诸多低阶童生甚至会屈尊前往凡俗，在朝堂谋取一官半职，若是开创伟业，自会积累浩然正气以供修炼。
“咦，你不骄傲么？”余音凤眼乜斜，小师弟面不改色，全然没有兴奋神情。
裴卿笑了一声，坦然说：“我太愚笨，此生恐怕也就止步童生境界。”
“有自知之明就好。”余音深以为然。
“你就这般轻视师弟？”姑苏以南瞳色渐寒，冷漠盯着她。
“偏你护短！”余音止步，姿态依旧优雅威严，启唇道：
“我不想师弟成材？但也要接受现实！”
“别吵了……”裴卿小声嘀咕，视线被眼前波澜壮阔的一幕给吸引。
真正的秋水共长天一色，崖底是晶莹剔透的湖面，天穹亦被浓郁文气浸染，像透明玻璃铺沏，景观美到极致。
连绵不绝的悬崖，已然人满为患，儒者竹冠博带、长袖翩翩，朗诵声刺破天穹。
有的朝圣，有的测试天赋，眼前仅仅是浩然崖冰山一角，湖底才是真正的圣地，但非圣人不可入。
“那边的含苞待放的莲花，便是你该征服的东西，只要盛开一朵，师姐便心满意足。”
余音抬手指向湖面飘荡的莲花，微微含笑。
童生一阶的最低标准就是一朵，若是空手而归，那几乎给儒道天赋宣判死刑。
裴卿静静屹立，开始观察湖面上泛舟的读书人，各个表情虔诚，嘴唇翕动，似在亲和天地浩然正气。
此时，其中一艘小舟格外引人瞩目，足足二十八朵莲花盛开，纷纷靠拢面如冠玉的青年，二十八颗高洁莲子落入舟尾。
“那是文莲，有助于儒者修炼，是绝佳资源。”姑苏以南解惑。
裴卿颔首，倒没有跃跃欲试，他不认为自己有这个天赋。
俄顷，青年泛舟靠岸，借石梯走回悬崖，一时间成为焦点，诸多大儒也在打量他。
“哥哥，你好棒！”莺莺燕燕靠拢他，眼里满是爱慕之色。
青年负手屹立，神情自矜，颇有羽扇纶巾、睥睨霄小之势。
于他而言，只是牛刀小试罢了，但也足以盖压全场。
有的人，生来便不凡。
“师弟，放松！”余音渡了一缕灵力，帮裴卿安抚情绪。
“我去了。”裴卿神色从容，若无其事地走向崖底，而后泛舟于湖面。
和尚出现在儒家圣地本就稀奇，何况是如此俊美的和尚，偏又穿得人五人六，一副上位者模样。
看上去价值千金，可别一上称就只值八两。
不少读书人驻足观望，存着看笑话心思。
小舟飘荡，像是在文气海洋里随波逐流，裴卿视线模糊朦胧，什么都望不见，唯有文宫漩涡疯狂转动。
他早有准备，开始背诵论语，以及一系列千古名篇……
当然，心神完全代入，俨然沉浸在自我世界，每个字符都能唤动大势，情感饱满。
“姑苏，再临圣岭，可想衣锦还乡？在姑苏世家的祖宅耀武扬威一番？”
余音的关注点早就不在师弟身上，侧眸看向紫裙师妹。
“不想。”姑苏以南冷言。
察觉师妹没有情绪波动，余音放下心来。
要不是这段岁月必须低调，她肯定帮师妹出一口恶气！
“昨天师弟讲的故事有点俗套，他不会江郎才尽了吧？我还没过瘾呢？”
余音淡抿唇瓣，想闲聊却没有得到回复。
陡然，她注意师妹眼眸闪现震撼之色，这在清冷高傲的姑苏身上可是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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