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则保持着眼观鼻鼻观心的态度安静听着儿子说话,显然是默许了!
主家的态度坚决,妇人们也就成不了什么事,吵了一阵子就安静了下来。
在京城贵族集中到达的几天里,公主情绪不稳,一应人等只能由左礼一人接待。除了白天的礼数,晚上还须应付贵族们的求见。这样的不眠不休,免不了在葬礼间隙打盹!最开始京城来的那些智力低下又自我感觉良好的老少爷们就拣了这个错处,明里暗里指责左礼居功自傲行为不端!到现在听了侯爷死因和奴籍侯夫人两个超级大八卦,老少爷们顿时调转话题,编出各种光怪陆离的前因后果,然后自以为是地到处传播……
此次京里来的贵族们有近四百人。有了侯夫人这个身份,即使是遭人白眼斯月也能代替左礼分担部分接待工作——要钱要官要办事要告密投靠的,能处理则处理,急切不得办的都先记下来等时候处理。若是来人身份贵重或是事情非常重要紧急的,方才安排去见公主和左礼面谈。
有斯月这么帮着,左礼总算有时间睡一睡那个羊圈一样的倚庐了!但他只能一个人睡羊圈,因为照规矩孝子必须有三个月不近女色。而斯月刚出月子就这么辛苦做接待还要反复遭人冷眼,即使他心里惦念却也无法可想。
大敛是在堂上的东阶处进行。
依旧是先铺好包扎敛衣和尸体的布带,竖的三根,横的五根;然后铺上一条单被和两条夹被。
大敛用衣都是各家的馈赠,共79套。按尊贵程度由南往北排列,最南边的衣服就是太后赏赐的大氅。
院子太小,祭服太多。陈列敛衣的箱子摆满了整个小院。这几日西阶上露着左臂整理敛衣的侍者上堂下堂川流不息。
小敛的一切,侯府家奴可以自己动手,但大敛还是要太祝亲自指挥。
太祝领着手下依次铺上绞、纷、袅、衣等。
他每铺一件,孝子就要跺一次脚。
然后太祝在盆子里洗手。后抬起尸体,挪放到铺好的大敛衣服上。最后装入玄色的帛制韬尸袋,旁边打五个结。
装入内椁。
装敛完毕,参与装敛的人站在门口行哭礼。
这时,太祝通知左礼和公主可以抱尸体痛哭出声了,但此时母子俩都已经累到麻木,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了,只好哑着嗓子喊了几声就走下一步程序。
这次,那宣旨宦官被太祝严厉地交代过,终于能规规矩矩地走过来代表皇帝凭尸,抚摩一下尸体的心脏部位表示君臣从此永别。
然后左礼要趴在侯爷的尸体上痛哭——也就是喊两声。
代表天子凭尸完毕,那宦官赶紧下得堂来,命左礼升堂,让众人凭尸。
第一个就是公主走上来跪在侯爷面前凭尸而哭,起身则跳起跺脚。
然后是孝子左礼……
已经封了内椁,准备扶棺回上庸了,洪都的人马才将左裎送来——嫡次子左裎连侯爷的最后一面也不得见到!
是左礼和公主郑重预备了要朝廷彻查父亲死因的折子,交给宣旨使等一齐带进京城。同行的还有李见深和他家的女眷们。——李见深的四个儿子连同侍候的家奴一起,被留在了左礼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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