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来一直马不停蹄的忙，再加上心中有愧，左礼总不大好意思见紫儿。
但今儿是小年，紫儿早早通知韩四她准备好了多种菜式招待众高官。
韩四把话带给了左礼。
午膳时间，左礼借口看自己的汤药过来厨房看望紫儿。
紫儿一直在指挥着十几个厨娘准备年夜饭。
见他来了，就先安排他坐在耳房里。洗过手后，用托盘端着一碗素面一碗汤药，走了过来，盯着左礼吃过面之后喝下汤药，然后道：“找我什么事？”
“年夜饭，都准备了什么？”左礼顾左右而言他。
“总不过就是些白菜猪肉。也只有这些了。”紫儿的语气淡淡地。
“海州的物资没到吗？”左礼有些意外！
“拢共就那么几十斤冰虾海味，喂不了你三十万大军！”紫儿淡淡地说了这句。然后道“不过是饺子里多些荤腥罢了！各家军队都有专门的厨子，（我）只是看看调味，倒比你请客省事的多。”
接下来两个人都沉默了，不知说什么好！
过了好一会儿，左礼硬了头皮道：“那日，我的意思不是——就不在意——你——我只是——我想等月儿有了嫡长子，我们就——正常的过……”
听了这话，紫儿有些愣了。低着头发了半天呆终于坐在左礼旁边，道：“知道为什么我必须是你的妾侍吗？”
左礼只知道紫儿天经地义就是自己的妾室，但其中缘故他也没打听过。
只听紫儿道：“我奶奶是柴老夫人的陪嫁。老夫人还清楚的时候，将我奶奶指给了汲家。后来锦官城的李氏进府，不多时就有了你爹……再后来我三叔要进京做事，上庸就将我安排进府，给你做侍妾。为的是有这层姻亲在，对汲家会有所牵制，”
“原来大家都知道我爹不是嫡出！独独瞒了我这么久。”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左礼早已经习惯各种阴谋算计，但依旧感到了被欺骗的不快！
“刚进府时什么都不知道。十岁上奶奶过身回家奔丧，我爹说奶奶既然已经过世，我如果不愿意，汲家可以跟侯府说明白的……”紫儿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脚面，道。
“你十岁那年，我也才刚十岁啊！”左礼有点吃惊。说完又想起来什么，道：“那年公主说，不论我将来娶谁为正妻都必须纳你为妾……这是早就知道我爹不是嫡出咯！怎么会？”
“公主什么时候说的？”紫儿也很吃惊。
年深日久左礼也记不清了，想了好半天才说：“大概是我开蒙念书那年第一次说。后来也说过几次，我实在记不得了。”
左礼看着紫儿又道：“紫儿好姑娘，现如今我爹的身份已经不再重要，如果确实觉得给我做妾太委屈不如就……”
紫儿冷冷地打断他道：“你明知道我不能做其他选择，有什么都只能受着！”
左礼益发惭愧起来！
“对了，我们家原本就是支应军需的——我会看账。从小就会。”虽然觉得委屈，紫儿还是希望能够像斯月一样一直在左礼身边帮忙。
军中忌讳女人，认为消磨意志。斯月能改进火药，随身侍卫，押送粮草拯救东军……就这样还有人议论。而她汲紫就只能一直做饭来堵这些人的嘴，一个搞不好就要回徐州。那日左祎玩笑说左礼喜欢能干的女人时，她就反复想过，最终还是毛遂自荐，做个钱粮师爷留在左礼身边也是好的。
……
听了这话，左礼松了口气，笑着握了握她的手道：“知道了。回头你也一起帮着看账，就不用天天下厨这么腌臜辛苦了！”
说完他牵着紫儿的手站起身来道：“说来咱们还是缘分不浅我会好好对你的……”
没等他话说完，紫儿就已经扑进他的怀里。
左礼一惊，然后摸了摸她的头发。
临离开厨房，左礼忽然想起来：“海州每次送过来几十斤冰虾？”
“是啊！怎么了？”紫儿问道。
“以后这些特殊少量的食材安排让各部轮番领取，到时候你再去指导一下厨娘怎么做，也是咱们一番心意……”左礼说道。
紫儿又道：“有些细贵药材卢大人说我们用不上的！还有些别的，将有余补不足，是不是这个理儿？”
本就是不在意的东西，左礼就点了点头，然后道：“海鲜先都赏给东军吧！肉类就给那帮降兵。要教会人家怎么做！——东西是小事，主要是咱不能让人家觉得咱慢待了人家！尤其是这帮后投靠咱们的……”
小年的晚上，所有官军都在吃饺子，紫儿单独安排炖了三口猪给柔然兵抬去——如今补给紧张。这三口猪不知道羡煞了多少路过的汉人士兵！
即使大部分降兵只能喝到点肉汤，但感觉受重视这点，让游牧小子们个个都面带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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