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身处绝境，眼看自己的生命进入倒计时，尝试种种办法都无力回天，只能绝望等死。
但下一刻就两极反转，危机解除，一念回到天堂。
你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去释放一直压抑着的情绪？
是灌上几壶烈酒，来一场酩酊大醉？
还是来上一场大保健，选择身心愉悦？
王霄表示，身为成年人，我当然全部都要！
当然，现在不行。
因为接下来，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没错，他自由了！
在刑部大牢出来，再也不用担心两天后就要被拉到菜市口砍头。
从换下那一身破旧的囚衣，到现在站着京城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呼吸着新鲜外面的空气。
王霄回想刚才在牢房中的一幕，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时间回到一炷香前。
刑部大牢。
陈羲一手握拳负于身后，高挑的身形站着挺直如松。
等王霄回过神来，才开口道：“关于楼船一案，你有什么想说的。”
看他不像是要问罪定罪的意思，王霄心中一喜，立马道：“子云先生，我是冤枉的！”
“为何？”
“因为那蔡家公子……”
王霄整理了一番思路，把先前同便宜老爹和狱卒讲的那副说辞，一五一十又告诉了陈羲。
陈羲听闻之后，沉吟道：“如此说来，蔡德这个人，的确可疑。”
可是接下来他话锋一转：“如果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离开大牢，找个地方隐姓埋名，此生不能再踏进京城一步。”
“‘王霄’背负杀人凶手之名，但再与你无关。”
“二是你自己调查楼船一案背后的真相，且看结果，最后再做定论。”
“你会怎么选？”
“这……”王霄陷入了沉思。
闻弦知雅意。
这背后的意思再清晰不过。
两个选择，第一个偷天换日，找个地方苟活，看似最为轻松，实则不然。
可一旦选了，就等于变相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且是不是钓鱼执法还不好说。
选第二个的话，就要对自己有信心。
可重活一世，名声这东西对自己这个曾经的现代人来说，虽然比不上性命重要。
可眼前有这个机会，怎么都得争上一争，不能让人平白诬蔑！
想通了这一点。
王霄眼中闪过坚毅之色，沉声道：“我要洗脱罪名，证明自己的清白！”
“好。”
陈羲欣慰的点了点头，笑道：“你可以出去了。”
？？？
“就这么简单？”王霄诧异地问。
见陈羲仍是笑着点头，他又问道：“先生为什么要救我？”
“求心安。”
“那天秋试，没能护住诸多考生，在下羞愧难当。”
“现在剩你一人独活，便想着补偿一番，至少让你保住性命。”
得。
原来是承了前身的人情。
王霄看着眼前满脸自责的读书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就这样，他糊里糊涂出了刑部大牢。
外面正值晌午，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驱散些许寒意。
王霄收手拢在袖中，离开刑部衙门后，并未选择回到记忆中的王家。
而是先找了家苍蝇馆子，叫了一份羊杂碎汤，喝着暖和身子，开始慢慢等待。
先前在大牢，通过陈羲得知，蔡德与人约定，今晚将会在教坊司灵鸳小苑相聚喝酒。
王霄胸中一口郁气，不吐不快！
出了大牢，自然要去拜访一下蔡德蔡公子，得好好“感谢”他精心谋划的那一出楼船好戏！
……
时光飞逝，天色已晚。
教坊司周边的一片小院，已是灯火通明，言笑晏晏。
灵鸳小苑中。
边上碳炉上温着美酒。
教坊司十二红牌之一的灵鸳姑娘，一袭白纱遮面，跪坐在木质地板之上。
两旁的小案桌后，端坐着几名气宇轩昂的年轻公子哥，身旁皆是有着一名姿色不菲的女子陪伴。
蔡家公子蔡德盘腿坐在灵鸳姑娘边上，猜着灯谜时不时逗笑身旁佳人。
与来祝贺自己伤势好转的好友推杯换盏，尽显风流。
“好在当时楼船之上，有蔡公子英勇献身，拿下制止那王家疯子，才使得柳小姐没有被轻薄。”
“此事之后，听说首辅大人私下赞扬蔡公子年轻有为，前途可期呢！”
几名美貌侍女善于察言观色，谈笑间就把话题引到了前几日轰动一时的“清溪湖畔楼船案”上。
剩余女子也跟着捧哏。
蔡德饮了一杯温酒，摆手道：
“反应使然罢了，别说柳小姐，当时要换作诸位姑娘有难，在下亦是毫不犹豫出手。”
“公子一身正气，想不到说话也这般有趣，奴家哪里比得上柳小姐。”
“就是就是，公子讨厌死了。”
“哈哈，是在下错了，来来来，喝酒!”
一时间，推杯换盏，莺莺燕燕。
酒到酣处，兴致正浓。
突然小苑之外，有一人披头散发推门而入，破坏了这处氛围。
蔡德扭头望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神色不悦道：“本公子不是说了今夜包场么？”
一旁的灵鸳姑娘连忙赔笑，还不等她说话，闯进来的那人便先开口了。
只听他声音沙哑：“方才门口有个小厮与在下说了。”
“不过听闻在下和蔡德公子乃是老友，前来叙旧，他便识趣放行了。”
“在下见他热情还要相送，觉着过意不去，便让他休息去了。”
不过是在门外躺着。
“你是何人？”蔡德感觉有点不对劲，蹙眉问道。
眼前之人披头散发遮住面容，他哪有一点印象。
“呵，不记得在下了吗，蔡公子……”
那人一步步走来，逐渐靠近众人。
等到双方距离只剩一丈之余的时候，蔡德终于看清他的面容！
“是你！”他的瞳孔一阵急速收缩，下意识就要站起身来。
可是那人披头散发，动作却要比他快上一步！
只见他嘶吼一声，一句话语仿佛在喉咙里挤出：“蔡公子，我死得好惨啊！”
声音沙哑如厉鬼嘶鸣！
场中众人通通都被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蔡德身后，一条手臂化作枷锁，箍上对方脖颈！
直到这时，他的面容才显露出来。
“王霄？！”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正是王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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