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彼此都知道要离别了。但是谁也没有提离别这两个字。
卿卿在老奶奶的怀里抱着，说着说着老奶奶就打断了她的话。
道：“以后啊，卿卿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就算是跟着你妈妈去摆摊，很累了也要记得吃饭好不好？”
“嗯……”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声音奶呼呼的。“李奶奶，你也是哦。”
李奶奶用手掌轻拍她的背脊，继续说话道：“本来还想着去你们村给你撑腰。但是现在怕来不及去了，反正小家伙现在也可威风了！”
“还有啊，这房子，你和哥哥记得经常过来打扫打扫。这屋子啊我很喜欢，都是按照我想要的风格布置的。”
“还有一平啊，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但是奶奶觉得你太懂事了。”
“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把自己锁在一个小笼子里，学会接纳别人也像卿卿那样。你是一个。好孩子”
说着说着，卿卿声音沙哑地问出来，话里话外全部都是小心翼翼地模样：“奶奶你走了是不回来了吗？”
“这是我的家，等我回来啊。我就是在这里呆腻了，想要出去走走，你们都知道，我任性这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所以啊。我先出去玩。”
“稻城好玩的话就来带你们俩一起去。”
说完之后，李老头冷着脸说道：“天有点凉了，我把你抱回去睡觉。”
“力不从心啦！感觉好多话要对小家伙说，但是这话到嘴边，好像是又说不出来了。觉得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你们俩快歇下，明天好好睡一觉。”
说完之后，卿卿也被哥哥带回了屋里。她这个时候才敢大哭，蜷缩在墙角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等着她哭累了，可能是还很困，就直接闭上了眼睛。
顾一平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送到床上。然后默默地把门阖上，走了出去。师父说有些话还是要交代的。
——
顾卿卿第二天早上醒来，天还没有亮。赶紧就起身跑到李奶奶的屋里去。右眼皮总是在跳，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站在门口的时候，看见空荡荡的房间，果真是扑空了。
战了许久，她转身便听见了开门声。赶紧跑过去，一眼只看见了哥哥一个人。
顾卿卿咽了咽口水，微笑着说道：“他们……是不是走了？”
“嗯。”
说完这话之后，兄妹俩背靠背坐在地上，然后安安静静吃了早饭，然后卿卿去洗碗，大哥哥则是推着轮椅过去收拾东西。
倒是也没有多少要带走的，因为哥哥和她约定好，以后每周都要来……所以东西就放这边了。
卿卿本来以为就这样走了，但是顾一平突然拿着一旁的手杖。
道：“轮椅留在这里。我每个周都来看它，我用这个支着去做手术。”
她虽然很担心大哥哥能不能行。但是卿卿知道，不管能不能行大哥哥都决定了，而她最为小妹的。最好的就是陪在身后，默默支持。
李爷爷夫妻俩离开的同一天，卿卿也陪着哥哥去做手术了，所幸，顾卿卿和娘亲还有二哥哥一直都等着做了六个小时的手术。
第一次手术出了点小意外，差点以为顾一平活不下去了。所以翠莲颤颤巍巍的，签了病危通知书的手颤颤巍巍不敢动，最后是顾二安签下来的。
后来，医生说生命特征又恢复了，大哥哥很坚强。所以又进行了第二次手术。
终于，两天的手术，一个月的特殊病房密切观察，然后就是两个月的医院普通病房住院。大哥哥的腿在慢慢长好，二哥哥个子蹿的很厉害，一直都是他陪着大哥哥康复训练。
卿卿这边则是负责送饭，至于母亲，两头倒。一直都忙得头昏眼花。火车站旁边的小吃摊已经开好了。这一次没有爸爸办各种经营证，都是翠莲妈自己办的。
她本来不识字，但是这几个月接近一年的时间，她成长为一个什么都能做的母亲了。
这近一年的时间里，顾问天都没有出现过，娘三个也很少回之前村里住了。因为要在城里照顾老大，刚巧翠莲也赚了不少钱，所以租了一个能住下三个孩子还有自己的一个房子。
倒是方便不少。
在顾一平住院的这段时间，卿卿去读书了，只有大哥二哥在，听说外公过来医院哭天喊地。
她没有见过这个外公，所以好奇多问了二哥哥一些。
顾二安不断叹气。道：“你知道咱妈的性格吧？就是那种撒泼打诨，还有点毛病又容易急眼！你要知道。这些性格外公全部都有……而且大概是妈的两三倍吧……”
她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顾一平现在已经能不依靠拐杖走路了。还在地上慢慢地尝试，走几步就要出大汗。
现在他擦了擦自己的脸，听着俩人的交谈笑着说道：“外公的性格是比较跳脱。而且他很期待见到卿卿。”
“说如果在杏花村有人欺负卿卿的话，就让妈带着我们三哥去他那里住。”
顾二安点了点头。道：“对，但是妈说要等爸回来。不管怎么样总得有个信儿把！”
“谁知道爸那么久了……还不出现。”
这话一出，三个孩子都沉默了……这一年的时候，不是没有问过没有找过。但是附近都没有瞧见过顾一平。甚至还有很多村因为少了一个这样的混混，感觉到不适应。
翠莲面上不管，但是在卖东西的时候，都拿着她和顾问天的模糊结婚照，问问有没有看见这样一个人。
但是都没有什么结果。
顾二安最先说话。道：“不管他是为什么不回来。但是这两年这么难，都是妈带着我们走过来的。”
“爹他什么都没有做。甚至我之前还以为他改了，不是游手好闲，不是因为想要快点挣钱走入歧途，我以为他可以踏踏实实。但是现在呢？”
顾一平严肃地说道：“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不要乱说。”
“好，反正他回来了也是一样，这两年缺了就是缺了。还有，我要去外面打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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