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含水坐在警局里，朝李泽说到：“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除了办身份证以外都不会需要到这地方来的。”
李泽说：“你自己非要凑过来的。”
对面的警察给他们递了一杯水，笑道：“没事，你们这属于协助破案，是大功一件，不止会有锦旗，还有奖金呢。”
李泽说：“锦旗算了，我还读书呢，出名以后麻烦事太多了。”
警察说：“没事，这是荣誉，你自个好好收着，我们通报的时候会帮你匿名的。”
接着他朝王含水笑了笑：“我叫韩谢驽，您有这种本事，以后说不定会和你合作。”
李泽点了点头，问道：“朱浩泽现在什么情况？”
韩谢驽面色一沉：“那个畜牲......咳咳，嫌犯正在录口供。受害者的尸体在嫌犯乡下老家一根水泥柱里被发现了。唉，多好的一个女孩，就这么没了。”
王含水点了点头：“他爸不知情，还在给他找心理医生，不然我也发现不了的。”
韩谢驽摇了摇头：“他爸现在都快崩溃了。嫌犯现在精神状态很不稳定，不停地说有鬼。”
他嫌恶地啧了一声：“我真巴不得有鬼弄死他！苦了我哥们，跟这么一个神经病录口供，不得忙活一晚上。”
王含水说：“正巧我是个心理医生，我去试试吧。”
“这......不合适。”
“这次我也算是协同破案，有参与的资格吧。”王含水已经站了起来，“再说，你不是希望以后合作么？这次就把我当个外聘专家吧。”
韩谢驽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他歉意地朝李泽说：“对不起，你们不能进去，这是规矩。”
李泽摸了摸旁边人的脑袋：“没事，我也正好陪陪她。”
韩谢驽说：“也不知道他俩抽了什么疯，非说这姑娘是个鬼，不然你们也不会被耽搁这么多时间。要不一会儿下班我请你们吃饭吧？”
李泽看了看夏晴疲惫的脸，拒绝了韩谢驽的好意：“谢谢，不用了。她现在可能更需要休息。和一个变态杀人犯做了那么久的心理疏导，她也很累的。”
韩谢驽点了点头，说：“那等以后有机会吧。放宽心，你们应该很快就能回去的。”
这时候，有两个打扮考究的中年人进了警局，女的眼眶通红，男的脸色也很难看。
看这样子，韩谢驽大概知道了他们的身份，问：“张雪的家属？”
男人点了点头。韩谢驽沉默一会儿，说道：“节哀。”
张父问：“犯人呢？”
韩谢驽说：“他在里面受审。我知道这很过分，但还请两位不要有什么过激行动，我们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张母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什么叫过激行动？他杀了我的女儿！我恨不得杀了他！她才二十多岁，说死了就死了啊......”
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张父拍了妻子一下，说道：“我不会动手的。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他看向韩谢驽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我只想亲口问问他为什么杀我的女儿。”
韩谢驽说：“我们会给报告的。”
张父重复了一遍：“我是想，亲口问问。”
韩谢驽一时无言。张父转头望向李泽二人：“你们就是发现案情的心理医生？”
“我是协助的。”李泽说，“主导的人在里面帮忙讯问呢。”
夏晴看着两人，眼里流露了无比复杂的情绪，最后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张父朝他们深深鞠了一个躬，张母也含着泪点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李泽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可说，只能道：“不用谢。”
韩谢驽说：“既然二位来了，也进去帮忙做记录吧，现在需要你们。”
两人点点头，再次朝李泽二人道谢，就跟着韩谢驽进了讯问室。
李泽朝夏晴说：“人鬼有别，你真要袒露身份他们会损他们阳寿的，而且他们信不信还是两说。”
夏晴，或者说张雪轻声道：“我知道的。能再见到他们，我已经很满足了。”
李泽说：“我进房间就和你约好的，你附身夏晴，我帮你完成心愿，你可以提了。”
“他已经伏法了。”
李泽说：“哦，那个不算愿望，你不说我也会弄他的。”
张雪定定地望着讯问室：“我只希望他们以后健健康康，是我不孝，以后不能陪着他们了。”
李泽打了个响指：“我可以帮他们祈福。”
张雪愣了愣，笑道：“谢谢。”
李泽说道：“不客气。话说他到底为什么要对你出手？”
“我不知道，我之前也没见过他。”张雪摇了摇头，“我出门散步，他突然就从背后蹿了出来，想要......我拼命挣扎，后来他抄了一块石头......”
李泽说：“精虫上脑的废物啊。我当初不该帮他的。”
“你帮过他？”
“嗯，他那时候撞过鬼。我看观察了一下不算坏人就就救了下来。”李泽说，“这是我欠下的因，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帮你，这就是果。”
张雪顿了一下，说：“这不怪你的。如果这都怪你，从产婆到他所接触过的一个人每个人都有责任。救人怎么能为被救人以后的罪行负责呢？”
李泽看着她，说道：“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吧？不过你都这样了还肯花心思安慰我，谢谢你了。”
“你知道为什么修道的人要出世静修么？”
张雪摇头。
“因为因果纠缠。”李泽说，“无论你从什么角度开脱，世人又是如何肯定你的行为，有关系就是有关系，你沾染上了因就一定要把果还回去，否则就无法通达圆满。”
张雪问：“那你为什么还要管别人的事？”
李泽说：“我乐意。”
这时候讯问室里传来了骚动，李泽趁机拉着张雪要混进去。
“不是不让进么？”
“我觉得你该看看。”
讯问室里，朱浩泽满脸是血倒在地上，任碧跪在他身旁，张父被警员拉到了一边。
韩谢驽无奈：“何必呢，你这样还要领罚。”
张父平淡地说：“我知道，我只是想要打他而已。”
“往死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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