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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嫂子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行,我看也见这两天的功夫了。”
“哎,你也别伤心。你知道吗?帝都城南新开的那家里现在有了个女大夫,那医术,杠杠的好。”
“知道又怎么样,这乱世人命如草芥,我们还能付得起那份医药钱吗?”
“她最近一直在城门附近给那些逃难过来的难民搞义医,不要钱的。”
“那我也带着内子过去看看。”
“快点,人可堵着呢,而且是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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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雯,你最近也太抛头露面了,就算有景公子在后面,这样也太有失礼法了。”
但令那妇人意外的是,自家女儿难得的没有出言反对,她静静的坐在那里,铜镜映出她半张姣好的面孔来。
她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娘,西北那里起瘟疫了。”
“是啊,那情况叫一个凶险混乱,所以说你最近都少出点门,那些患者都交给你爹来干,你就好好待在闺阁里,过几天娘在给你物色一个好人家……”
“娘!”那妇人的话被打断,“我有婚约了。”
“我知道,可他都这么久没消息了,难不成还要耽搁我女儿不成。”
“娘我愿意等,而且我想回去。”
那声“回哪去”还没问出来,那妇人陡然反应过来,自家女儿一向不怎么说那些没有用的闲话。
看着她看似温婉但实则坚定的脸庞,那妇人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一个调尖声道:“我不同意。”
妇人上前一步:“瘟疫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可是沾到了就和死差不多了,你好好一个姑娘家,去哪里不是被鞑子掳了,就是患瘟疫死了,你怎么能想去那地方呢?!”
简矜雯道:“娘,那瘟疫的症状和医书上记载的景庆帝宣德年间那次的极为相似,我有七成把握可以治好。”
“那我也不同意,你还是一个没出阁的姑娘,那种地方也是你能去的,别人的命是命,你自己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可我一个人的命或许能救更多人。”
“我不管,我不同意!”
大门下一刻被轰然关闭,从外面传来落锁的声音,那粉衣女子依旧端庄的坐在梳妆台上,眼中伤感之色一闪而过。
夜了,有一个粉衣女子在一队士兵的护送下悄无声息的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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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姑娘,姑娘真是神医在世!”
“谢谢,谢谢。”
“我会救好你们的。”那穿着一身粉色布裙的女子坚定道,她面容憔悴,一双眼睛却是亮的发光。
她看着眼前日渐增多的病人,心里也有些发愁。药已经不多了,该去后山采点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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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怎么了?”简矜雯停在了一处杂草乱石前,蹲下来关切的问着那个紫衣女子。
她神色很是恍惚,原本可以看出材质非凡的紫衣上左一道右一道的血口子,身上伤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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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鞑子来了。”
人群慌不择路的四处逃窜,一队骑着马袒露着胸膛的异族人跑了进来。他们狞笑着挥舞手中的刀,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他们突然向简矜雯的方向看来,她连忙拉着身边那个紫衣女子道:“我们快跑。”
身后传来大吼声:“那两个女的,都给我站住!”
简矜雯直接就拉着那紫衣女子向一旁跑去,但很快她们又被另外一群鞑子给拦住了去路。
简矜雯防备的把那紫衣女子护在身后,手中金针一闪,但眼底是遮不住的慌乱。
那穿着毛皮的大汉狞笑着伸手想要去抓她身后那紫衣女子的手,却在下一刻被那只细手给抓住,不得动弹。
那紫衣女子终于抬起了她的头。
…………
“东边又发生新的疫情了,死了好多人呢。”
“你放心,那位粉衣神医已经动身去了东边。”
“多亏了有她啊!”
“之前几次疫情也多亏她才没有死更多人。”
“真是天仙下凡啊!”
…………
“现在世道已经安稳了一些了。”一个黑衣青年站在绿水湖畔,他身前有一个女子,她伸手,轻抚上已经新长出来的桃树枝干。
“是啊,世道安稳了。”
她回转过身来:“我,想在这里开个学堂,教更多人医术。”
“你不回京城吗?”
“不回去了,这里是我的家乡,我在这里心安,而且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要在这里等他的。”
“……等的到吗?”
“或许,等等也没事,我又不着急。”
“那你能考虑一下我吗?”
那粉衣女子终于认真的看了他一眼,看着他坚定的目光,她摇了摇头道:“我没这个想法,你适合更好的。”
“我懂了。”那男子转身离开,只余那粉衣女子站在桃花树下,一如曾经。
…………
又一年冬,简矜雯病倒了,这一场病来得气势汹汹,当她好不容易吊到了初春时,她自己知道,她要死了。
她已经八十六岁了。
她交代好遗言,和自己的好友告别后,这才撒手人寰。
白色的灵堂上,来了许许多多的人,他们身份性别年龄等等各异,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都受过她的恩惠。
“娘,那有一个粉衣服的姐姐。”
“胡说什么,你看错了。”
一个粉衣女子站在缟素一片的灵堂上,看上去极为突兀,人群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看见她的。
简矜雯看着自己的灵堂,有些欣慰又有些伤感的笑笑。突然,她向屋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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