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有温皱眉看于莉。
于莉冷笑，尖锐道：“有没有关跟你什么关系？余警官，谢谢你送我，我不需要你帮忙，更帮不了你。”
“于莉，马建东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清楚，和警方合作是最……”
“停车！”
于莉使劲开车门，余有温担心他出事急忙停下。
于莉下车，迅速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余有温想不到于莉对自己这么抵触，但可以肯定的是，于莉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他追踪了这么久，终于快要有突破，绝对不会放弃。
余有温打电话跟队里申请了重启调查，明天就正式打报告。
于莉上出租车后给姜明月打电话。
姜明月着急道：“你要再不给我打电话，我就报警去了！我还以为你被……”
姜明月没说下去，现在冷静下来，她不知道该庆幸马建东没有那么丧心病狂伤害于莉，还是庆幸于莉没被发现，只是刚才那样的距离，怎么看都像是马建东故意停下。
姜明月理不清这里头的混乱，“刚才谁把你带走了？”
“路过的人。你跟王姐联系了没有？赵成衷肯定猜到是她放的，不知道王姐会怎么样。”
“坏了，我把她给忘了！你先回去，我联系她。”姜明月说着，又晦涩劝道，“于莉，有什么事咱别急，你还有晴晴，还有我们，千万别冲动，最好是想个办法先离开他，不过我也替你想过了，现在不容易做到，那就先假装不知道，再想办法，你说呢？”
姜明月一想到刚才于莉的反应，真怕她去跟马建东拼命，那肯定得吃亏。
于莉应声道：“我回去，晴晴还等着我。”
“你赶紧，有我呢。”
于莉挂了电话，靠在出租车后座上，眼角的泪忍不住落下来，她抬手擦掉，死死忍着，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会被发现，会于事无补。可心太痛了，后悔、愧疚和愤恨像是刀子一样，要将她整个人撕裂开。
宝良，对不起，你再等等。
你再等等。
于莉视线模糊地看着霓虹灯闪烁，光芒中，赵宝良的灿烂笑容闪过，无声给她安慰。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笑着的，她不能让他继续埋葬在无边的黑暗里，要让他重见天日。
一定要。
宝良，我们一定会再见的，你，再等等我。
于莉强忍着，不落下一滴泪，却是满口的血腥味，这血腥味顺着喉咙泛开，如细针般冰冷钻入身体的每一丝每一寸。
姜明月不敢给王慧珍打电话，打给了苏甜甜问情况。
苏甜甜接起来后，看了眼满脸淤青的王慧珍，正要说话，却被王慧珍摇头制止。
苏甜甜道：“她正照顾老太太，一会儿我让她给你打回去。”
王慧珍没自己接是怕被姜明月听出破绽来。
苏甜甜拿过药箱，给王慧珍受伤的地方仔细上药。赵成衷动了手，现在王慧珍一身的伤，如果不是老太太听到声音大叫，赵成衷不会轻易停手。王慧珍身上的伤倒是还忍得了，就是心疼手机被砸坏了。
王慧珍“嘶”声由苏甜甜给自己涂红药水，试着开机，但屏幕没有出现奇迹，“这怎么就坏了，早知道我说什么也得抢过来。”
苏甜甜将手机拿过，“你都伤成这样了，先休息，一会儿老太太还得找你。”
王慧珍忍不住摸了摸苏甜甜的脑袋，“吓到你了。”
苏甜甜想不到王慧珍想的是这个，她拿起摔坏的手机，突然想到一件事，“说不定里头东西还在。”
“真的？”
“我试试。”
苏甜甜拿起自己的手机，就想登录之前在养老院上课时给王慧珍装的云盘账号，但王慧珍听到开门声连忙制止，催促苏甜甜，“你回房间，别让他看见。快去，快去。”
苏甜甜又担心又着急，耐不住王慧珍坚持，只能急忙回自己房间。她门刚关上，就听到外头传来赵成衷威胁的声音。
“从今天开始，你不许离开这个家半步，就在家里照顾老太太，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王慧珍嘴角磕破，额头和脸颊都是淤青，“你干脆打死我算了。赵成衷，我跟你快三十年的夫妻，我算是看清你了，我不怕你！”
“你听到了也好，没听到也好，都给我烂在肚子里！真把我惹急了，我不止收拾你，我还收拾他们！”
王慧珍眼神一颤，“她们？你还想收拾谁？”
“有谁我收拾谁！老太太要见你，你嘴巴给我闭严实了。”赵成衷戾气十足道。
赵成衷从矿上离开了十年，这十年做的都是办公室的生意，也给他染上了不少体面人的气质，但此刻，他原形毕露，人狠，手段粗暴。
王慧珍没再反驳，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推开门见赵老太太。赵老太太现在记忆混乱，以为还是赵柯小时候，一直劝王慧珍不要跟孩子置气导致夫妻吵架，还说已经帮王慧珍骂过赵成衷，毕竟动手打人就是不对。
王慧珍温声应着，老太太慢慢才睡过去。
隔壁房间里，苏甜甜登录了王慧珍的云盘账号，一段录音果然自动保存在里头。苏甜甜为了保险起见，当即分别传了一份给姜明月和于莉。
于莉此时已经回到家里，她打开房间的门，晴晴已经被马化民哄睡了。
她出去了两个小时，一路上想好了借口，马化民却道：“什么都不用说了，晴晴刚睡着，别吵醒孩子。”
于莉还是道：“爸，建东要是问起，您就说我没出门可以吗？”
马化民点头。
于莉感激，等马化民出去后，在晴晴床旁坐下，看到晴晴的手中正紧紧握着马化民送她的木件，一只活灵活现的狗狗阿奇。晴晴的脸上带着笑容，梦中她跟勇敢的阿奇一起冒险，也像勇敢狗狗一样，不怕任何困难。
于莉看到手机里收到的录音，她拿出耳机，在黑暗中独自重新听了起来。
在听到“老钱”的那部分的时候，她忍不住颤抖，而后重复听了无数遍，确定赵宝良的死跟马建东脱不开关系。
这时外头传来马建东的脚步声，于莉迅速将手机藏进被子里，然后躺到床上。
下一刻，马建东推开了门。
“于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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