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健不由自主地发抖了，这录像不会是伪造的，车子，衣着打扮，包括他们的对话。
当年，文媛还是中学生，她跟着哥哥一起去应酬，两个人都喝多了，在玄河边呕吐，文扬失足落水溺亡。
那时候他想到了是不是什么人害死孙子的，只可惜那时候根本没有录像。而史文媛自己喝得醉醺醺的，根本说不出。
史家最优秀的长孙啊，史健整个人像是掉落冰窖里。
史文媛，他的亲孙女，文扬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亲手把自己家最优秀的孙子害死！
她那时候才十五岁啊，竟然算计这么深？！
史文聪忽然把录像停了，“哈哈哈哈”地笑起来，看着史健：“爷爷，您把我给免职了，全部放权给文媛，是不是一直心里觉得我哥是我害死的？”
谁都会这么想，哥哥死了，得益人是他史文聪啊。
史健没有说话，只指着燕飞和苏小昭骂：“滚，滚，滚！”
廖景骁站起来：“文聪，文媛是你妹妹，但是你给她背锅也有那么多年了，够了。三妹这份资料很珍贵，可不要当成寻常录像带。”
史文聪笑得满脸讽刺：“我不傻。”
又对苏小昭说：“你确实变了，最好不要变得面目全非，因为那就不是你了。”
苏小昭笑着说：“人都是会变的，如果不变，站在那里任由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那不是傻X，就是装X！”
燕飞捏捏她手：“难听。”
苏小昭点点头：“我改。”
一说一答，史文聪看着碍眼极了。
走出史家，苏小昭便问廖景骁：“你还真是给他拜年啊？”
廖景骁邪笑着说：“哪能啊？我也送他们一份过年礼呢，只是还没有寄到。”
苏小昭看他那个样子，又看看李云川，问：“云倾姐姐还好吗？”
李云川横了廖景骁一眼：“云倾和景骁都不小了，就不拖了，早点完婚。”
尽管已经料到会是这个结局，苏小昭还是大吃一惊：“日子选了？”
廖景骁：“选好了，四月二十九，农历三月十五日，黄道吉日，宜嫁娶。”
苏小昭：“这么急？来得及吗？”
廖景骁和李云川都说：“还有两个半月，够了。”
李云川说：“三妹，你做云倾的伴娘吧。”
廖景骁说：“不，三妹是我的妹子，他们做姑嫂就很好。”
燕飞也不说话，只牵着苏小昭的手，静静地站着，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廖景骁看着两人拉扯的手，自我解嘲地笑着说：“三妹，看来我们是多余的了，我也不带你转悠了，你和燕少好好玩，空了去陪陪妈。”
苏小昭这才和燕飞一起坐了车离开。
看燕飞笃定地踩了油门，苏小昭问：“去哪里？”
燕飞：“玄山。”
大年初一，去玄山干什么？
燕飞不回答，车子只往前开。
俩人开车去了玄山半山腰，苏小昭就大概猜出这人要干什么了。
城市里过年不像乡下那么热闹，除夕夜团圆饭吃了，大年初一年轻人不愿意呆在家里，游乐场比平时还热闹，所以这滑雪场生意还是很火，小吃店也照样开门营业。
苏小昭坐在车上没有动，燕飞停了车，高大的身躯像一杆壮实的青竹，原本细瘦的少年，如今是让人安心、能遮挡风雨的一片天。他往小店走去，苏小昭的眼前，全世界都不存在了，只有那个高大的背影。
回头，他拿了两串糖葫芦，红彤彤，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银光，他认真的表情，丝毫没有违和感，反而动人极了。
进来，他把糖葫芦递给她，一句话都没有。苏小昭伸手接过来，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唇角眼角都是弯弯的。
甜甜的，酸酸的。
“燕飞～”苏小昭喊道，声音九曲十八弯，喊得燕飞心肝儿一颤一颤的，扭脸看了一下她，女孩子眼睛里有晶莹在晃，她其实很想说，糖葫芦哪里都有卖，不必要跑这么远来买。
她不知道燕飞一直执拗地来这里买，就是因为当初她说好吃，他就觉得全世界的糖葫芦，也不如这一处的好吃。
她不能辜负了燕飞，一口一口地吃着糖葫芦，燕飞看见女孩子的嘴角挂着的鲜艳的一点汁液，眼睛一眨不眨，黑黢黢的也不说话，苏小昭不知道他想什么，就冲他又笑了一下：“燕飞～”
燕飞双拳握了握：“嗯。”
她含泪质问：“你为什么要害我？”
燕飞不解地看着她：“嗯？我害你？”
她说：“你害我这么喜欢你。”
燕飞再也忍不住，忽然就俯首过来，苏小昭也不躲，娇娇弱弱地看着他，带着一些期待和幸福。
抱住她的脸，燕飞使劲地亲过去，开始是轻轻地，之后是发了疯地亲，她手里抓着糖葫芦，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的脸和脖颈，直到她的气息都跟不上，满面红霞，她气喘吁吁，唇红得抛光的樱桃一般，他眼里的疯狂都快要按压不住。
她一点儿也不惧，就算是他们现在在一起，她都愿意。
燕飞看她的样子，忽然松开她，推开车门，一股凉风吹进来，他靠在椅子背上转脸不再看她。
苏小昭轻声地说：“燕飞，我愿意的。”
燕飞一声也不吭，脑门上青筋都在突突。
一会儿，他放松下来，发动，开车返程。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苏小昭满心里装的都是燕飞，燕飞也满心里都是她，车子的空间太小，他们被彼此的气息塞得满满的。
经过嘉美超市，燕飞在超市的地面停车场停了车，苏小昭也跟着下了车，诧异地问他：“罗阿姨买的年货不够吗？”
燕飞“嗯”了一声，看她下来，锁了车门，在前面带路一般，进了超市，超市很大，大年初一人不多，他们俩进来，超市的营业员眼前一亮，这一对太养眼了。
苏小昭伸手拿了一个篮子，因为她手里的糖葫芦还没有吃完，燕飞把篮子夺过去放回到地上，牵着她的手进去，眼睛到处寻摸。
苏小昭问他：“你想买什么？”
燕飞也不吭气，直奔一个地方，那里一排架子上，一个个巴掌大的盒子，精致而诱人，苏小昭瞪大眼睛，那是，额，dur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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