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姨微微笑道：“这是做什么去？”
丝萝眼神一黯，忙又笑道：“姑娘让我们去吃早饭呢，”想了想还是说道：“……督军在屋里呢，姑娘就让我和茉莉出来吃早饭。”
绿姨点头笑道：“这位姑娘叫茉莉吗？”
茉莉忙行礼道：“是的，我叫茉莉!”丝萝就笑道：“她是姑娘跟前最得力的人，小小年纪，难得办事爽利。”又向茉莉介绍：“这是我妈，你就喊她绿姨好了，”顿了顿道：“她在夫人跟前当差。”
茉莉闻言，眼睛里惊讶的光一闪而逝，忙说道：“姐姐太抬举我了，昨儿姑娘还说，我不及姐姐一半能干呢！”绿姨看在眼里，并不言语，只是点头微笑。丝萝就说道：“妈，你来这里是找我吗？”
绿姨态度极和蔼地看着二人说道：“是夫人吩咐我来请苏小姐，既然督军在，我就等一会再进去请她罢。”
茉莉就抿了抿嘴，丝萝也敛了笑，与茉莉对视一眼，想了想才说：“那——我陪妈在楼下等会儿。”她既这么说，茉莉也不好当着面拧了她的意思，只得说道：“也好，我先去吃饭，一会儿就回来换姐姐。”说着又和绿姨客气了两句，就带着两个小丫头向厨房去了。
丝萝带着母亲走进楼下的客厅，正要倒茶，绿姨忙说：“不要倒了，你就歇一歇吧。”丝萝笑道：“我要是不倒，人家知道的说妈心疼我，不知道的以为我仗着妈有几分体面就轻狂起来，妈就由着我吧。”绿姨只得笑着应了，在沙发上坐了。
丝萝问道：“妈，夫人这会儿让你来请苏小姐，自己在屋里等着，我看我还是去向苏小姐说一声，省得让夫人等着不好。”
绿姨有些为难：“可督军在……你去是不是不方便？”丝萝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说一声。便留了绿姨在客厅里坐着，自己上了二楼。
楼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丝萝穿的绣花鞋底儿又软，走在上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她步履轻盈地走到安琪的卧室门口，轻声喊：“姑娘。”
停了一停，安琪才应道：“什么事？”
丝萝小心翼翼地答道：“夫人让绿姨来请您过去一趟。”
门“哗”地开了，江墨炎神情端肃地站在门口，问道：“绿姨人呢？”
丝萝吓了一跳，忙答道：“在楼下。”
江墨炎点了点头，看了丝萝一眼，说道：“你去服侍换衣服吧。”说着就下了楼，径直到了楼下小客厅。
绿姨见江墨炎亲自下来，忙站起来行礼：“督军，原是不知道你在这里——”江墨炎挥了挥手：“绿姨不用这样小心，我知道这事与你无关。但我有几句话想问绿姨，不知绿姨肯不肯给我解惑。”
绿姨一怔，忙说道：“绿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墨炎点点头：“母亲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绿姨微微一愣，不安地说道：“这……”江墨炎微微瞥了她一眼，她一惊，忙说道：“夫人原也准备回家来，只是不知道您回来的日子，就托了蒋司令代为打听。”
江墨炎没什么表示，又问道：“蒋家大小姐是不是去找过母亲？”
绿姨点点头：“前阵子是去过……”
江墨炎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今天我问你的话，母亲不会知道。”说着并不理会绿姨的感谢，自顾自走了出去。
绿姨坐立不安地在客厅等了约有一刻钟，一个婆子推着轮椅走到了楼梯跟前，不一会就见一个壮实的婆子背着一个女子从楼上下来，待那女子在轮椅上坐稳，绿姨才来得及细看。
只见面若无瑕白璧，色如春晓之花；眉如远山含黛，浓淡合宜，眼如春水秋波，滟潋温柔，鼻如悬胆，唇如红菱，难得的是柔弱娇美中还隐着一点飒爽的英气，真正是个难寻的绝代佳人。
绿姨见她妙目顾盼，已经看见了自己，便微笑着上前两步，慢慢说道：“苏小姐，我们夫人有请。”
安琪客气地笑道：“是绿姨吧？督军常向我提起您。还劳您亲自走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绿姨忙道：“苏小姐客气了。小姐要是准备好了，就请随我来吧。”
安琪眉眼淡淡含笑，答道：“好，偏劳您了。”说着又回头对丝萝说：“你不用跟着去了，吃饭去吧。”又命那推轮椅的婆子送她去就行。
绿姨眼底闪过淡淡诧异，安琪既然知道自己是谁，定然也知道自己与丝萝的关系，她肯定知道夫人要见她，是要让她知难而退，如果她带着丝萝去，丝萝碍着江墨炎，肯定不能不维护她，那自己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要帮着打打圆场，这样一来，她就能解了燃眉之急。这些事，以这女子在京城的行事来看，她不可能想不到。既然如此，怎么她还能将丝萝留在琴瑟小筑？这不是自断后路吗？
心里虽然诧异，脸上却一点儿也不能显露出来。绿姨带着安琪，缓缓行至妙蓉苑，到了江夫人的屋外，绿姨让那推轮椅的婆子在外面候着，自己推了安琪进屋。
江夫人正在念经，小丫头来禀“苏小姐求见夫人。”
江夫人在太师椅上一动不动地坐着，嘴里喃喃念着经文，手中的念珠一颗颗数过去，身边的小几上，一只老铜檀香炉袅袅升起香烟，露珠儿在身边侍立着，阳光从窗外散射进来，仿佛定格在那里。小丫头等了半日不见动静，心里委实有些害怕，缩了缩脖子，正没头绪时，江夫人开口道：“露珠儿，你绿姨去了多长时间？”
露珠儿忙答道：“回夫人话，有三刻钟了。”
江夫人连眼睛不睁，缓缓说道：“去把绿衣叫进来，让那个女人到外面院子里等着，晾她一个时辰，一分都不许少。”
小丫头怔怔听着，半晌没出声，露珠儿忙向她瞪眼，小丫头唬了一跳，这才知道是吩咐自己呢，忙应了声“是！”就赶紧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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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规矩，今天周末，稍后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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