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决心以后，许愿看向杨小狐，“制片表的事儿先放一放，明天跟我一起回北平，《唐探3》的剧本要重新写。”
“可是刘强……”杨小狐没有质疑许愿的决定，而是关心起了刘强。杨小狐和许愿认识十多年了，和刘强也很熟悉，当然也知道刘强和许愿的渊源。
提起刘强，许愿也叹了口气。许愿一路走来，因为有系统的关系，一直都比较顺利。事业顺利带来的副作用就是阶级跨越过快，导致许愿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就算是以前和许愿关系不错的发小、同学，现在见了许愿也变得越来越谦卑，越来越客气。
唯独刘强不太一样，他和许愿认识的时候，许愿还在演狂野男孩，可谓患难之交。这么多年下来，许愿也没亏待刘强，刘强的地位勉强跟得上，是以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
可问题在于，刘强现在的能力不能胜任目前的位置，再让他统领编剧部门显然已经不合适了。不仅是能力问题，刘强今天能够为了争夺权力置《唐探3》的剧本质量于不顾，明天就有可能捅出更大的篓子。
作为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许愿当然可以力排众议强挺刘强，但对公司，对许愿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说我让强子当执行董事怎么样？”许愿想了半天，也只想出这么一个办法。虽然这样做相当于拿走了刘强的所有权力，但许愿会低价转让给刘强一些股份，以后让刘强做个富家翁也挺好，在关键的时候还能在董事会上支持自己。
“他会同意吗？”
“我也不知道。”许愿摇了摇头，随即又长叹一声，“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看着神色落寞的许愿，杨小狐抓住了他的大手，靠在许愿身上，这时许愿需要的不是开解，而是陪伴。
……
“许哥，票订好了。”
杨小狐瞪了一眼大呼小叫的王冲，然后指了指正坐在导演椅上熟睡的许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时路遥也走了过来，小声说道，“快到拍摄时间了，要不要叫许导起来？”
“让他睡会吧。”杨小狐看着睡梦中都在皱眉的许愿，有些心疼。
路遥点了点头，刚要去修改拍摄计划，这时许愿的手机响了。许愿扑棱一下坐了起来，先看了一眼围在自己身边的三人，才拿出手机，关掉闹钟，嘀咕了一句，“都这个时候了……”
清了清嗓子，许愿开始发号施令，“路遥，让工作人员和演员做好准备，7点准时开拍，冲啊，票订完了吗？”
“订完了。”
“好，去给我拿两盒盒饭。”
许愿的闹钟订得是六点半，他用10多分钟就扒完了一盒盒饭，然后拿起制片表给还在撕鸡腿皮的杨小狐讲解，“这是今天的执行制片表，你看今天一共几场戏，需要多少演员，要发谁的通告都写得清清楚楚。还有演员几点到片场，要不要带妆，如果需要化妆，每个人的化妆时间还要调整。今天需要什么道具，需要几台摄影机，都有详细的计划。”
杨小狐吓了一跳，“这些都需要我来制定吗？”
“不用。你需要的是规划出每天的戏份，详细的清单交给执行制片或者副导演去做。”
见杨小狐松了一口气，许愿才慢条斯理地补充道，“不过你要过目，还要核对他们做得对不对，预算多少都要做到心中有数。只有知道每天大概的花费，才能估算出整部电影的预算。”
杨小虎皱眉，“这么麻烦？难道不是制作方先大概有一个预估，然后去找投资人直接投钱就行了吗？如果不够再去找投资人要。”
许愿白了杨小狐一眼，“你想什么呢？那是以前忽悠煤老板的玩法，现在早就专业得多了。要是没有总制片表和详细的预算计划，投资人才不会傻乎乎地投钱呢，当然大热的项目除外。”
许愿指的大热项目就是许愿影业的商业片，和周星星、小钢炮还有老谋子这些知名导演的电影，有些没什么渠道的投资人是会选择花大钱去溢价砸投资份额的。就连王宝宝的《大闹天竺》都有人溢价收购他的投资份额，电影这个行业不好进……
杨小狐还有些半信半疑，“《小偷家族》也做了这些？”
“不然呢？你以为制片人好当啊？《小偷家族》的总制片表是陈婕做的，现在都归路遥管，你可以找他问问，他能力还不错。”
杨小狐看向一边正在安排群演站位的路遥，点了点头。
这时吴钢带着荣紫衫和马千一朝许愿走来，许愿随手打了个招呼，“吴老师，吃了吗？”
吴钢点点头，也不客气，坐在许愿身边拿起桌上的烟自顾自地点上一根，“你这是刚吃？”
“吃完了，刚才眯了一会儿。戏准备得怎么样了？”
“没有把握，主要是我和祥泰之间的关系还不够准确，有时候太近，有时候又太远，这个度不好拿捏。”吴钢倒是没有大包大揽，直接提出了问题。
“那就拍起来看吧，不行就再磨合。”许愿也没有强求，这种人物之间的关系不是靠演技就能解决的，尤其一方还是小孩子，更多的还是要靠磨合。严格地说也算是体验派的一种了，要让演员双方都完全相信自己的身份，这样才能演出效果。
今天要拍的戏份就是治和祥泰从超市偷东西归来，两人都非常高兴，在路边买了祥泰最爱吃的葱油饼，并在回家的路上发现冻得瑟瑟发抖的友里的场景。也就是下午拍的那场戏之前的一场。
剧本里的时间线是深冬的傍晚，所以吴钢和荣紫衫要穿上羽绒服和毛衫。拍摄地点就选在两个小区之间的小马路上，正好有好几家商店和饭店，道具早就把近几年才出现的品牌遮住了，除了一个临时搭建的卖葱油饼的小摊，其他布景都不需要动。
许愿也没有清场拍摄，毕竟7点钟正是居民下班回家的时间，他只是让路遥、王冲和副导演刘可在两侧的路口堵人，让他们不要看镜头，如果有不想入镜的居民，也可以从另一侧回家。
7点多钟，天还没有完全黑，许愿正好选用了自然光，再加上路边小店的灯光，完全够了。
许愿看了一眼监视器，拿起对讲机，“各部门注意，准备，开始。”
场记走向街尾的摄像机面前打板，“《小偷家族》，三场，一镜，一次。”
板声一响，吴钢还没动，许愿的声音就从对讲机里传出，“咔，刘可你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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