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凉驾着马车，祖母在车内躺着，战月清则是坐在她旁边。
路上见着不少村民一车车东西往外运，带家带口地离开了凤鸣村。
这其中有不少熟悉面孔，包括村长一家人。
明月凉眼神冷冷扫过他们，便宜他们了，本来他们谋害小仙，挺该死的，可偏偏律法奈何不了他们。
可惜小仙没跟着一块来，要是小仙看到这一家人灰溜溜的样子，肯定会很高兴。
战月清察觉到大姐的眼神不对劲，大姐的眼神中有厌恶，而且在那一家人身上停留了太久。
于是战月清暗暗记住了他们的模样，但面上却不显，她一脸天真地问道：“大姐，你跟他们有仇吗？”
明月凉点头，“他们是小仙的养父母，曾经为了银子想要了小仙的命。还骂我来着，但被我揍了。”
“骂你不能原谅。”战月清声音听似平平淡淡，可没人注意到她眼神中的冷意。
明月凉顺手就摸了摸她的小脑壳，“骂我可以原谅，打一顿就是了。可小仙是条人命啊，差一点就没了。”
战月清乖乖点头，“嗯。他们是混蛋。”
明月凉侧眼瞅着战月清，总觉得这娃被她带偏了，可到底是哪出问题了？她的脑子去分析战月清的思想，有些为难她了。
很快就进了村，明月凉把马车停在了院子里，听到屋内有动静，她跑过去瞅了一眼，是流影和流光。
凤家祖母问了一句，“谁在咱们家啊？”
“流影和流光。”
凤家祖母笑笑，没多说啥。这玄门的人不像想象中那么高高在上，反而单纯极了。
想到这她笑容僵在了脸上，忍不住怜惜地摸了摸战月清的脑壳。
环境不同，流光一看就是在玄门被保护的很好，所以自信且张扬。
但月清就截然不同，受过太多苦，这娃这般早慧，不是天生的，而是被生活硬生生逼成这样。
战月清抱着凤老太太的手，笑着说：“祖母又心疼我了？您别想过去的事了，对我来说，现在很好很好。如果一定要让我选，过几年那样的日子才能遇到大姐，遇到祖母，那月清是愿意的。”
凤老太太听她这话，更心疼了，干脆就把她背了起来，“走，祖母背你上山。”
“祖母，月清可以自己走的。”
战月清回头求救地看着明月凉。
哪能让祖母背着她啊。
明月凉伸手把战月清捞了过来，“还是我背着吧。”
凤家祖母回头挑眉，“我身体好着呢。”
“一般吧。”明月凉故意啧啧两声，“跟我比差了点。”
她说完背着战月清撒腿就跑。
凤家祖母在后面追，一副不追上绝不认输的姿态。
这一家人很快就上了山，凤家祖母靠着树直喘。
明月凉过去蹲在祖母身边，默默等着她喘完。
凤家祖母气的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
见到凤家祖母来了，言瑞忙跑了出来。
“奶奶、小凉姐，小月清。”他挨个打过招呼。
凤家祖母呼吸已经平缓，“来的有点晚了。”
“小姑姑生娃了，您咋没在家照看着呢？”言瑞过来走在了凤老太太身边。
“那么多人呢，我插不上手。这边怎么样了？”凤老太太问话的时候，还忍不住白了明月凉一眼。这就是她的孙媳妇，她惯出来了，怪不得别人……
明月凉牵着战月清，山风有些凉。
“这边没啥事了，都完工了，就等着雇人制盐了。村里搬来了不少人，工匠们接了活，今早已经下山干活去了。”
凤老太太轻轻点头，看向明月凉。
明月凉一愣，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你姐说了要雇啥样的人了吗？”
言瑞笑着说：“我姐说打算雇些女子，凤鸣村和李家村都留下了些寡妇，我姐想着给她们个营生。那些暂时不打算改嫁，又有孩子要养大，优先录用。”
他们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棚子内。
凤老太太琢磨着，坐下之后说道：“这话是好意，但不好说啊。男人死了，多数女人都会被娘家带回去，直接再找个人嫁了。这事咱们拦不住啊。”
明月凉也愁得慌，婚姻大事在这里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想了一下才说道：“改嫁这事分几种情况，一种是觉着自己没办法活，守寡等于饿死。一种是有孩子和婆家人，不想改嫁，但是娘家坚持要带走。还有一种是，婆家指望不上，还想带走孩子的，但没办法养活孩子，逼不得已才改嫁。”
凤家祖母点头，“我歇会就去村里说这事，制盐这活很累，身体不好的还扛不住。但熊家驿站也需要人手，需要做些细致活的。”
明月凉听到祖母这么说，恍然大悟，言雪早就想好了，所以才会用祖母，祖母可信而且确实有用。
祖母以前在村里，比村长还像村长，什么婆媳矛盾家长里短，她都特热心肠的给人家出头。
明月凉说：“祖母，要不你当村长吧。”
“啊？”凤家祖母愣了一下忙摇手，“我忙不过来啊，你爷爷闲着，让他当不行吗？”
明月凉笑着说：“你让我祖父面对那些家长里短三姑六婆？我祖父平时跟我们说话都不超过三句。”
祖父是对除了祖母外的所有人沉默寡言。
祖母细细想了一下，想到自家老头子被一群人围着，她心疼的慌，“行，那我就暂时做村长，也不能让你爷爷闲着，让他跟着我打打下手啥的。”
明月凉始终带着笑容，凤家人给了她幸福感，这一家人都是好人。
祖父和祖母的感情特别好。
看祖父平时安安静静的，打架可一点都不含糊。在自家门口那次，别人都是打算用棍棒或是拳头，就自家祖父手里拿着个斧子。
人家是打算打架，祖父是真打算拼命。
祖父跟祖母在一块，一起处理村里的事，简直就是无敌了。一个吵架没输过，一个打架没怕过。
凤家祖母笑的美滋滋的，她当村长了？她当上村长了？跟做梦似的。
这边聊完，祖孙三人就直接下山招工去了，言瑞和从战家商行借来的几个人在山上守着，等这边招到人手，他们就可以回去了。
下山的路，凤老太太走路都轻飘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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