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拌好馅儿，对孙子道：“你先把火点着，等奶把皮擀好，咱就烙！”
李少云出声道：“我也来帮忙吧？”
老太太拒绝，“不用了，这东西很快的，一会儿就得！先给这小子烙两个，给这小馋猫打发了，奶再慢慢烙。”
李贰站在旁边嘿嘿笑，李少云用手点点他，道：“也行！奶，早上吃啥稀的？”
光吃烙饼不成，得就个汤水什么的。
在李少云看来，肉馅饼配棒茬儿粥就咸菜最好了！或者小米儿粥也成。
这是她这个上辈子的北方人的经典吃法。但本地几乎不吃玉米，也不产小米，做粥做稀饭都习惯用大米。
馅饼配开水也不是不成，那不是缺乏仪式感吗！
自己家人一起吃饭，搞这么潦草干什么。
又不是农忙顾不上。
话说回来，真要是农忙的话，一般人在吃的上面就更加注意！
不然本来农忙累得跟牛似的，吃饭再跟不上，人估计很快就累垮了！
这种时候，哪怕是村里再各色的人，都不会在吃食方面抠门。
除非吝啬鬼，天性如此，那就没办法了！
“嗯，做个汤就行！本来要熬稀饭，刚才忘了。”老太太一边擀皮一边回答。
事实上是本来打算早上直接吃稀饭的，结果孙女提议做肉饼，老太太忙着揉面发面，就给忘了，等想起来已经来不及，索性直接做个汤吧！
老人对自己吃什么，一般都不咋在意，而且一辈子节俭惯了，都是怎么简单怎么来。
但给小辈儿做，都不会吝啬。
尤其孙女许久不回村，这好容易放个假回来了，想吃个馅饼，老太太怎么可能违拗孙女呢！
再加上小孙子一直陪在他们身边，免不了疼宠，这娃儿一向是个馋的，只要是家里有的，要吃什么老太太一般都给做。
老太太既是这样说了，李少云也就不再说什么，继续看书去吧！
大部分老人都喜欢给孩子们做些什么，证明自己还是很有用，做饭虽然繁琐，但不是体力活，李少云索性就由着老太太。
老太太干活儿麻利，一会儿锅里的香味儿就飘出来了。
李少云坐在屋檐下，首当其冲。
“奶，好久没吃这个，还真有点想呢！”李少云忍不住道。
老太太受到肯定，脸上也是笑成一朵菊花，“那你待会儿多吃几个！奶今早和了不少面，馅儿也挺多的！”
“嗯嗯，”李少云索性不看书了，站起身踱进了灶房。
这种情形下，还是口腹之欲占了上风，至于看书学习，等吃过饭再说！
老太太用锅铲翻了几次面，看差不多了就给馅饼铲出几个，分别用两个碗盛了：“先晾一晾，不那么烫了再吃！”
“还有我的？”李少云开心了，虽然自认已经是个大人了，但是被人疼宠还是很开心么！
“那可不，你一个，李贰一个，”老太太补了一句，又感慨道：
“你们小娃儿家饿得快，吃啥都香！我们老年人现在吃啥都吃不出味儿！要说这想吃的时候没有，现在有条件了，人胃口又跟不上了！
“以前啊，都舍不得用腊肉包馅饼，都是过年过节等客人来了，才少少的剌上那么一条，搁到菜里借个味儿！更早前，我们小时候那会儿连饭都吃不饱！别说吃肉了！你们这些娃儿，可是赶上了好时候啊！”
老太太一边干活儿，一边忆苦思甜。
李贰冲着姐姐挤眉弄眼，李少云瞪了弟弟一眼。
人老了喜欢回忆从前，这个也没什么。
她有时候也喜欢听老人讲古，可以知道自己以前不知道的事儿。
而且听着老人讲古，就仿佛看见了那个时代，人们都是怎么生活的！这种充满烟火气的诉说，李少云挺感兴趣的。
不过李贰作为一个小男孩儿，对于这些肯定不咋感兴趣。
好在这小子还知道老实听着，许多男孩子可是不耐烦这个，一听老人絮叨，转身就跑了。
“那会儿生活苦，肯定舍不得吃，”李少云附和，看馅饼晾差不多了，拿筷子夹起来一个，凑到老太太跟前：“奶你咬一口？”
老太太摇头，“你吃你的！别管我了，我一会儿再吃！这会儿吃待会儿就吃不下了！”
她胃口可没这两个小的好，这么三吃两吃的，再闻着油烟味，估计待会儿就吃不了什么了！
老头子也还没回来，索性一并做完了坐到桌子上再吃。
李少云收回手，咬了一口，面皮暄软，内馅儿咸香可口，带着腊肉特有的烟熏气，经过霜冻的萝卜没有一点儿生辣味，反倒带着一股子清甜。
两者相加，口感独特。
馅饼微微有点烫，但不到烫口的程度，她忍不住又大大咬了一口，“好吃！”
老太太笑眯了眼，“慢着点吃，你也是，”她看了小孙子一眼，嗔怪道：“一天价不少你吃的，怎么还是饿了好几天一样！一会儿给你烫着！”
李贰一边嘴里“唔唔”，一边点头。
李少云咽下馅饼，也跟着道：“别那么着急，昨晚你不是还吃了两个蛋？再加上那一大碗面，消化那么快的？”
李贰无辜地看姐姐一眼，“我也不知道！反正早上起来就觉得肚子直咕咕叫！”
李少云无语了，这小子的消化能力比她强么！
“他们男娃儿，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就是能吃能喝！那肚子，可是个无底洞！”老太太在旁边乐道，“能吃是福，你也多吃些！不要学人家减什么肥！”
李少云哈哈一笑，“奶你也相信？我才不减呢！现在不胖不瘦多好？”
老太太放心了，但还是忍不住叮嘱，“那就好！你们小娃儿家，这会儿吃的多消化快，减肥伤身体，知道不？”
李少云嗯嗯点头，没有丝毫不耐。这是老太太的关心，她也挺受用的！
话说回来，老太太明知道她是开玩笑，这会儿絮叨几句也没啥。
祖孙几个在灶房其乐融融，老爷子这会儿也进了院门。
远远闻到香气，“哟！这做什么呢？”
“你个老东西，一跑出去就不见影儿了，这会儿知道回来了？倒是正好赶上！”老太太张口骂道。
李少云端着碗，出了灶房：“爷，我们先吃上了！我奶烙的肉饼，可好吃了！你快些洗手来吃。”
老爷子摆摆手，“我不着急，待会儿吃一样，你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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