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园的项目是怎么回事。”商忌冷冷问。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商武停下手，抿了抿唇，斟酌着开口：“就……”
却突然发现好像怎么说都是多余，凭他对商忌的了解，他既然问出了口，应该都知道得八九不离十了。
“瓷瓷班上转来了个新同学，是耀星盛世的小艺人，年龄不大脾气倒挺大，生了气，盛家就抢了咱的项目。”
“小艺人的地位这么高？”商忌剑眉一抬眉
“是，她原来是南域云家的千金大小姐，现在在网上挺火的，盛家当然看中她。”
商瓷停了手上的动作，擦了擦嘴，不由转头，用一种表情奇怪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他在说什么？
“盛家抢了我们的项目，我们抢回来不就好了？”干嘛怪在别人身上？
商武被女儿噎的老脸微红，夫人还附和女儿道：“就是，瓷瓷说得有道理。咱抢一个别的项目不就行了？”
“哪儿有那么简单。”商武觑着夫人道，“你个女人家懂什么？”
夫人被他一句话惹毛了，“商武！嘴巴又不安分了是吧？我女人怎么了？以后你还要靠你女儿呢！”
连带着女儿也看不起他似的幽幽睨了他一眼，优雅地擦了擦手，一眼不发起身上楼。
～
夜色泼了墨一样，黑沉沉地压下来，天空掠过乌云，挡住为数不多的星星光芒。
小跟班今晚睡得一点都不安稳。
半夜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湿哒哒又黏糊糊的粘到她身上，鼻尖窜入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皱眉翻了个身，意识清醒了一瞬，骤然睁开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别墅里爆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尖叫。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跟班的母亲急匆匆地跑到她房间，就闻到一股刺鼻难闻，令人反胃的味道，像深沟里的潲水。
一进去，她彻底惊呆了。
剩菜剩饭一样的东西，铺满了她女儿的床，甚至有只老鼠从她脚下窜了出去。
“啊！”
别墅里又传来一声尖叫，灯一层一层亮了起来。
少年一身黑衣，身影被乌云后探出头的月光拉得修长，仿佛与影子融为一体。
他压低帽檐，眸色死寂无温，转身离开，黑色口罩印刻一个“j”字，隐入夜色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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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燃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黑眼圈诚实地留下了昨晚熬夜的印记。
“余烬，让我靠会儿。”
她自然地拉过余烬的肩膀，小脑袋轻轻地靠了上去，眼睛一闭，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梦乡。
余烬扭过头，小心翼翼的，怕自己动作太大把她吵醒了一样。于是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她，深眸里的温柔像是要满溢出来般。
车子快要停在贵中门口的时候，一个电话把云燃提前叫醒了。
余烬眼底掠过些许不悦的神色。
“喂？凌姐？”云燃嗓音里带着几分惺忪，揉了揉眼睛直起身子，“现在吗？”
电话那头凌枝又说了什么，云燃背好书包，应道：“行，那我在贵中门口等你。”
云燃先下了车，余烬抬手护着她的头，跟着下来，关心问道：“怎么了？”
“有工作。”云燃抿唇微笑，“我先去跟班主任请个假。”
余烬：“我跟你一起去。”
云燃回头，莞尔一笑，“就在公司，不会出什么事的。”
“可我是你的助理。”
“可我没有付给你工资啊！”云燃俏皮眨眼。其实她也不太需要助理，一个人也能应付过来。
“我不需要工资。”他语气固执。
云燃莫名觉得现在的场景好像妈妈要去上班，孩子想让妈妈多陪陪他一样。
看着余烬好像又帅了一点的俊脸，云燃抿嘴偷笑，按捺不安分的心跳，老阿姨般苦口婆心地劝道：“乖～听话～你在学校好好学习～争取考上重点大学，以后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可是……”
余烬还想说什么，云燃蓦地垮下脸幽幽看着他，“嗯？”
见不得她不开心，他拗不过，只能垂眸失落道：“我知道了。”
云燃这才又扬起了笑容，同他一起往学校里走。
昨天四班特别热闹，今天三班好像更热闹。
余烬站在无人的露台，眸光沉沉地看着云燃坐上保姆车离开，眼底散着一片阴翳。
耳机里传来林俗不耐烦的声音：“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上次送的那胸针就没见她戴过，这次我定制了一个手表，跟你同款的，哪天你过来拿一下。”
这样她就不用时刻帮他盯着云燃的动态了，真烦。
“嗯。”
“不过你昨天是不是太幼稚了？像以前一样不就行了。”
“挂了。”
“诶……”
直到那车消失在视野里，余烬才收回视线，坐回到位置上。
过了一会儿，几个男生突然围了过来。
“诶，你是不是云燃的那个小跟班余烬？”
余烬瞥了一眼他们，是昨天追着云燃合照的那些人，脸色又黑了些许，没理他们，自顾自地打开必刷题，写起了作业。
那几人追问道：“你跟云燃是不是很小就认识了？能跟我们讲讲她的事儿吗？”
“我听说云燃跟你都是盛家和沈家一起保送进来的，真的假的啊？”
“……”
长久的沉默。
余烬好像完全把他们当成空气了。
“喂，你怎么不说话？”
“他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哑巴也会写字吧？”
“喂！你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男孩们拍了拍余烬的肩膀，余烬扭过头，一脸茫然，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漆黑瞳仁一闪而过丝丝不耐。
“该不会还是个聋子吧？”
“昨天上课睡觉老师叫他也没反应，被老师抽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也一动不动的，不会真是个聋哑人吧？”
“我就说云燃为什么要留一个跟班在身边，原来是关爱残障人士啊。”
“云燃真善良～”
余烬：“……”
忽然，一个男生箭步冲进了教室，大声喊道：“诶诶诶，我刚刚看到商弋往我们教室来了！”
“商弋？他来学校了？”
“来了，我早上进校门的时候还见他勾搭高一新妹妹呢。”
“我昨晚去店里的时候，听老板说，商弋在那儿呆了一天呢。”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十五天在学校的人，今天居然来学校了？真是稀奇。”
“不过，他居然来理科班了？他学得懂理科吗。”男孩笑道。
“学不懂又怎样，商家大业大，总有他能学懂的。”
“哈哈哈哈！”
“你别说，我觉着这小跟班长得还有点像商弋诶。”
“确实，眼睛有点像。”
那几个人还坐在余烬周围，旁若无人地聊着天。
草稿纸上的笔尖顿了顿，余烬脑子里掠过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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