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沈清一那双冷到极致的眸子，琉璃尊者并不畏惧。
“虽然我觉得曾经的你，也很不讨喜，可是作为未来的盟友，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没有那么一个致命的缺点。因为越是深入下去，你会明白很多东西。若是丢开七情六欲可以，我也愿意如此……可无情道至今，还未曾有人在最后时刻证道成功，没有一个圣者，亦或者是半圣。”
琉璃尊者认真的看着沈清一的眸子。
“世人之所以这般推崇无情道，离不开它前期强大的战斗力。可越是到后期，无情道的缺陷就会越明显，更何况如今的你……是一个魂修。短时间内，没有七情六欲，还看不出什么，可是你有想过长时间下去会是怎样的后果吗？魂界的气体中，本就蕴含了大量的下沉气体，其中欲念之气是整个修仙界最重的地方。你与那里格格不入，要么修炼速度越来越慢，最后淹没在世间的长河里。要么相斥，体内灵力暴乱。”
沈清一牙关紧闭。
其实这些，她都知道。
“在盘空界出事的那一刻，我也想过你会做出什么，想过最坏的结局。其实，在听到你自戕的时候，我并不是很意外。毕竟……这是你会做出的选择。可是我没有想到，你没有彻底消散，而是进入了魂界。我不知道你得到了什么机缘，或者这又是天定的一局，但是得到新生的你，却忘记了所有，成为了另一个沈清一。”
“沈清一，你何尝不把这一场魂界之旅，当成一次你给自己的生机。你这般想要活下来，总是要有想要做的事情，想要得到的东西吧？你就甘愿，这一次的新生，又走向衰亡？”
沈清一衣袖下的手紧握，指甲深深陷入肉内。
心脏处的寒意又开始蔓延。
那些记忆碎片又开始隐隐作祟。
“沈清一，你好好想一想。你自戕做的那些事情，是成功的。我不知道这个方法是谁交给你的，但是过去的沈清一的确已经葬身云泽中央域。那把圣剑，镇压在那里几百年，可是封印终有一天会再次松动。你想她做的努力都白费吗？你想要下一个献祭的人又是谁？”
“咻！”
断剑抵在琉璃尊者的脖颈上，沈清一银色的眸子里泛起血红。
“闭嘴。”
“沈清一，你骗不了你自己的。过去的沈清一也很聪明。”
或许在做下那些决定的时候，沈清一连如今的一些局面都算计好了。
“想要重新找回七情六欲，就解开封印。我给你的异火不是好看的，他聚集了我当初在战场上收集到的无数戾气杀气，还有我那些战友的信念之力。召回圣剑之时，与琉璃火相融，云泽中央域的封印地便可在圣剑出的那一刻彻底被绞碎。不要说什么血色怪物，就是圣王殿的殿主，也逃不掉。”
“你在算计我？”
琉璃尊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你也可以这么想，我需要一个盟友，一个明面上的盟友，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和我有摆不开的关系。我们都是各取所需，原本给你这东西，只不过是为了提升你的战力，可是在看到你的战斗后，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说一些事情。不过，若是你执意不愿，我也不会强求，也强求不了你。”
“只不过你要想清楚了，你回归的太突然，这个时候出手，是最好的时机。若是等大比结束，让一些人反应过来了，他们必定会做出其他的布置。不要小看了一些仙界修士，仙界的水，比你们想的还要深。我与你就算成不了盟友，但于我而言，也不会有特别大的损失，毕竟再坏的结果，又是什么呢？”
琉璃尊者说完，就打算离开，临走之际，突然回头。
“对了，原本的融合异火，因为你有异火在身，可能会有些痛，可若是再加上召回圣剑，你所承受的业火，杀戮之气和疼痛，都将翻倍，至于是多少倍……大概会比你当初自戕的时候，痛很多……很多……”
琉璃尊者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
沈清一手里的断剑慢慢放下。
“哐当！”
断剑落在地上，胸口处的寒意再也压制不住。
沈清一皮肤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一层冰霜。
整个魂体都有些不稳起来。
“我叫沈清一！”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阳光正好，一群少年少女正意气风发的聚集在一起，手中的书本随着风，翻过一页。
远处的一群老师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
“这样的盛世，若是……真的存在那该有多好！”
沈清一仿佛置身其中，眼睁睁的看着记忆画面里的高楼大厦，蓝天白云，青山绿水一点点化为灰烬，下意识的伸手。
灵光从指尖流逝。
周围的其他同学也越来越透明，只是他们的笑容还在脸上。
“李炎……杨西……”
一个又一个化作灵光。
直至不远处的最后一个。
熟悉的容颜，让沈清一愣住。
“老……老师……”
沈荆山笑看着她。
“清一，去吧，带着我们的那一份，去看看另一个……真实的世界，好好的活着。”
不远处的那人身影越来越淡，沈清一还停留在原地，可是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已经扑了过去。
破碎的记忆碎片渐渐融合。
“沈清一？我穿书了？”
“我想要变强、活着……”
“读书并不能让你变强，活着……”
“清一，好好呆在书院里面，等赵大哥回来！”
“这么晚了，你还在抄书？你的手都开裂了，是不想要了吗？灵珠就算再重要，可是能有自己的身体重要吗？”
“好好的去修仙，记得回来看看我们。”
喧嚣的灵道宗测试地点上，无数人交谈议论。
“是天水灵根！”
大殿之上，男修脸上带着笑意。
“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弟子沈清一拜见师尊！”
“小师妹，以后我也是有小师妹的人了！”
“小师妹，我是你二师姐，这是你大师兄，林寻，这是你三师兄楚玉凉，这是你四师兄陆景擎。”
“小师妹，这是师兄送你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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