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冷家的事，宁栀忽然凑到冷青娥身边，指了指房门，小声问道：“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我二哥？”
“宁羽？”冷青娥摇头：“没有，只有文阿姨在。”
宁栀点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认真道：“上次他私自溜出城，被我抓到揍了一顿，就是给你打电话的那次……以后他要是还敢纠缠你，你也不用给我们宁家面子，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嗯。”
“宁羽那家伙，说实话，我以前觉得他要是能追到你，你嫁进我们宁家也挺好的，大家本来就是朋友，还可以互相照顾。”宁栀双手托着脸颊，叹气，“所以我那时候还是很支持他主动追你的，现在想想，宁羽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不太想回忆过去那些事，冷青娥含糊道：“还好。”
“你知道的吧，现在我一点也不希望他继续喜欢你。”宁栀道，“我总觉得，以他那个蠢样子，继续喜欢你的话，总有一天会害人害己。”
就说他私逃出城的那次，如果她没有追上去，没等他到暮云就会遇到丧尸王和冷小小。
“我知道。”冷青娥学着宁栀的语气叹了一声，“他要是不喜欢我了，我会很开心。”
已经被嫌弃到这个地步了吗？宁栀继续叹气。
冷青娥实话实说：“宁羽喜欢我这件事，从来没有让我觉得开心或者幸福，我只觉得很有压力……大家从小认识，虽然接触不多，可怎么也算是朋友。”
是朋友，所以某些过于直白的拒绝说不出口，因为担心会伤他的自尊。
“后来宁珏成了军团总指挥，冷禅知道宁羽喜欢我，就会不停地告诉我，不要拒绝他，不要惹他生气，不要得罪宁家……”
宁珏掌权后，不仅是她，冷家所有人都告诉她不能明面上得罪宁羽，因为得罪宁羽意味着挑衅军团指挥官的威严。
宁栀：“……”原来被不喜欢的人喜欢，会有这么多苦恼啊。
“我真的很想告诉他，不要对我好，不要总是在别人面前提起我，不要告诉别人我有多优秀……其实我一点也不优秀，我是个很没用的人，自私、骄傲、胆小……”说起过去那些事，冷青娥神色恹恹，眼底都是无奈的苦涩，“在他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很想问他，我抢了你妹妹的未婚夫不是吗？面对这样的我，你不会觉得不堪吗？不会替你妹妹感到委屈吗？”
“哎呀，你想太多了。”没想到自己说的话会让冷青娥忽然生出这么多感慨，宁栀僵硬地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那时候的宁栀不是现在的宁栀，那时候在所有人眼里，宁栀都是配不上程让的——再说了，娃娃亲，那是父母擅自做的决定，这什么年代了，哪还流行娃娃亲？”
这话是事实。
在她的神识没有回到这具身体里的时候，外人眼里，刁蛮任性的宁栀配不上年轻有为的程家继承人。
他们都说，要不是宁栀出生在一个好的家庭，程让甚至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这么说、这么想的人，也包括宁栀的二哥。
当然，这个评价也是事实。
程让不喜欢宁栀，无论是以前的，还是现在这个。
“程让只喜欢你。”宁栀认真道，“冷青娥，他们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完全没有缺点——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完美无缺呢？他们喜欢你，是因为你的优点远远多于你的缺点，是你这个人足够优秀。”
即使没有冷青娥，程让、或者别的那些男生，也不会多看宁栀或者冷小小一眼。
“我一点也不优秀。”听了宁栀的安慰，冷青娥开玩笑似的回，“有时候，我都会怀疑是不是命运优待于我。”
宁栀也笑了：“能得到命运的优待，这已经是让很多人羡慕不来的优点了啊……我小时候听人说，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的大善人，投胎转世以后就会得到命运之神的眷顾。你要是真觉得命运眷顾你，说明你上辈子就是个大好人，这辈子依然是大好人，也不算辜负命运对你的眷顾咯。”
宁栀说得一本正经，冷青娥被她逗笑了：“反正你怎么说都是在安慰我，我知道。”
笑过以后，她心里的郁结散去，刚好楼下文静喊两人吃饭。
“我不去。”宁栀转头对着墙壁，“我在面壁思过。”
冷青娥无语：“你在和你大哥怄气吗？”
“怎么可能？”宁栀道，“你也说了，我大哥是为了保护我。”
“那你就是在跟你自己怄气。”冷青娥嘴角抽搐两下，憋着笑，无奈道，“我们没人知道丧尸王可以一次性调动这么多变异种，我听周放说了，他要是死在我们基地，那些变异种就会失控，到时候整个空月都得给他陪葬。”
“这话也就是他说，没有证实，鬼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可就是因为这句威胁，她心里有了瞬间的犹豫，给了那只丧尸逃跑的机会。
“你要怎么证实？”冷青娥道，“用整个基地来做赌注？”
宁栀：“……”
说起这件事，她始终觉得懊恼。
可她心里也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拿整个空月基地来做赌注。
宁栀：“都怪大哥！”
冷青娥：“？”怎么莫名其妙又开始怪宁珏了？
宁栀：“大哥他都担任了这么久的指挥官，基地的防御系统还是这么垃圾，他难道不该反省一下自己？”
冷青娥：“……嗯。”你说得对，都是宁珏的错。
……
喊了两声，冷青娥和宁栀一前一后从楼上下来，文静笑眯眯地说道：“小栀下来啦？阿祁等你好久了呢。”
阿祁？想起被自己晾了好多天的沈慕祁，宁栀撇嘴：“我还在生气呢！”
话音未落，文静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脑勺，低声警告：“偶尔作一作就行了，作太久当心到嘴的鸭子飞咯。”
宁栀揉着自己的后脑勺，忿忿：“妈，你是我妈，干嘛帮他说话？”
文静冷笑：“我这是说实话，怎么就帮阿祁了？再说了，你这作得我都嫌弃了，难为人家年纪比你小，还天天跑来哄着你。”
宁栀：“……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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