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栀带着垂头丧气的沈慕祁从地牢里出来时，东方遥已经等在外面。
“我哥让我在这里等你。”她看一眼沈慕祁，“他怎么了？”
“把东方承志打得半死不活，被我训了两句。”其实都算不上训，就是教他下手轻点，那人留着还有用。
“抱歉。”回来以后就听说了基地发生的事，东方遥垂眸道，“这次是我哥哥过分了。”
东方诺想借着这次的机会拔掉埋藏在基地里的钉子，但把北堂妍和宁栀牵扯其中，本就是非常过分的算计。
“道歉的话要当事人说才有意义。”宁栀撇撇嘴，道，“旁人说的，有什么用？”
东方遥没有否认这个说法。
她换了个话题：“你现在有空么？”
“有。”宁栀道，“东方诺让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也知道自己看他不爽，让刚刚回归的东方遥等在这里，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我哥抓到了东方承志背后那人。”
东方诺刻意制造出失踪的假象，就是为了等那些人露出马脚。
“哦？”
东方遥道：“你要去看看吗？”
宁栀：“去！”只凭着东方承志实验室研究员这一个身份，她也要去看看他的末路，还有他背后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
对于两人好不容易重逢，宁栀竟然不和他单独相处，而跑去看东方承志那个臭老头这件事，沈慕祁很生气。
于是跟着宁栀一句走来，他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直逼得路过的队员们都三五成群撒腿就跑。
东方遥无奈:“沈慕祁，我知道你不开心，可你吓唬他们也没用。”
你有这个力气，不如待会儿去吓唬东方诺。
沈慕祁:“你闭嘴，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顿了顿，他补充:“你和东方诺一样，让我看着心烦。”
被迁怒了，东方遥:“……”
宁栀捏了捏少年的手，他鼓着腮帮子，哼一声，勉强闭嘴。
她失笑，再次捏了捏他的手指，又前后晃了晃。
……
三人到达禁闭室，在门口遇到了等候多时的北堂妍。
宁栀诧异:“你也来了？”
北堂妍反问:“你还没听说？”
“听说什么？”
“莉莉告诉我，水牢阀门的开关不是东方承志命人打开的。”北堂妍指着禁闭室里关着的人，道，“是里面那家伙擅自打开的。”
“里面那家伙？”宁栀走到单向玻璃前，看向禁闭室内。
一身肥肉的胖子腆着个大肚子在禁闭室里来回走动，从他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能看出男人的焦虑和不安。
“这人是谁？”宁珏收集到的资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人物。
“这人……”北堂妍看向沈慕祁和东方遥，低声道，“是他们两个的老熟人。”
老熟人？宁栀跟着看沈慕祁，在看清少年的表情后，她悚然一惊，下意识握紧了他的手。
沈慕祁很少生气，或者说他有什么气都是当场出了，自然很少留到事后。
宁栀知道，这人气得越狠时，脸上的笑容就会越明显。
就像现在一样。
少年扬起漫不经心的笑容，笑意未达眼底，眼里只有疯狂燃烧的杀意和憎恶。
“居然被东方诺抓到了。”他喃喃，“躲在东方承志那里么，我就说当年怎么找不到他。”
“这人……”宁栀试探着问他，“你认识？”
“实验室大名鼎鼎的杨博士。”东方遥替沈慕祁回答了，“基因实验的主要负责人，就是他。”
“哦。”在得知男人身份的瞬间，宁栀也出离的愤怒了，她松开沈慕祁的手，抬了抬下巴，询问，“能放我进去和他聊聊吗？”
“你？”北堂妍道，“可以啊。”
东方诺没来，她直接做了决定:“开门，让宁小姐进去。”
“是。”
……
听了那人的命令打开水牢的阀门，杨中柳还没来得及从朝歌撤离就被东方诺的人堵了个正着。
被带到这里以后，他本着“只要不开口那人总会来救他”的想法，硬生生熬了两轮审问没吱声。
禁闭室的门被打开，他想着第三轮审问要来了，便冷下脸，停下脚步看向进来的人，一脸从容。
出乎他的意料，进来的不是征天军团的人，而是一个穿着普通平民衣服的小姑娘。
表情温顺，人畜无害。
“你就是杨中柳？”小姑娘开口，声音温柔，细听还能听出笑意，“基因实验室的负责人？”
这说话的语调，这小姑娘不会是他的崇拜者吧？男人被肥肉挤成黄豆的小眼睛眨了眨，眼珠子转了一圈，决定摆出自己实验室负责人的气势，倨傲地道:“是我——你是谁？”
“我吗？无名小卒，不重要。”宁栀双手交握，捏得指节声声作响，“失礼了。”
她礼貌地弯了弯腰，道歉。
被她的动作搞得莫名其妙，胖子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问题没问完，女孩一跃而起，腾空转身，一脚正中他那张肥肉横生的脸，把他后面的问话踢成了惨叫。
“嗷——”痛呼声中，男人肥硕的身体飞出去，撞在玻璃上。
玻璃后面的三人齐齐后退一步——北堂妍是被吓了一跳，东方遥和沈慕祁则是因为嫌弃，似乎拉进和男人的一点点距离都会变得不幸。
宁栀利落地收腿，单手按在后颈活动脖子，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滚落在地的实验室负责人。
“你……咳咳……你……”胖子声音颤颤，指着宁栀，却因为疼痛半天没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来送你上路。”宁栀微笑，“为了实验室地底的那些白骨。”
其实这话说的不公平，当初确定成立基因实验室，是四大基地的负责人共同决定的事。
只是现在那些负责人都已经在权力争斗中败了，或退位，或死了。
当然，这个姓杨的是实验室的负责人，在其中深受其利，背负的罪孽不比那些人少。
当年那些人找不到了，那就把眼前这个好不容易才抓住的耗子狠狠揍一顿出气吧。
……
屠莉莉抱着东方诺交给她的资料赶到牢房时，宁栀已经结束了单方面的殴打，杨中柳正瘫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
宁栀一行人站在禁闭室隔壁的房间，天南地北地聊着天，对男人的惨状熟若无睹。
“这……”屠莉莉的目光首先落在沈慕祁身上，又飞快地移开。
这种事，只有沈慕祁做得出来。
做都做了，她现在把人教训一顿也于事无补，还很可能因为激怒少年而被杀。
屠莉莉:“……”算了算了，打都打了，先说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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