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刘主任边给他倒茶边说道：“能办到的我一定办。”
杨玉知道还有后半句：“办不到的，您也别勉强我。”
他不怪高主任这么谨慎。
体制内嘛，说话总是留有余地。
杨玉先是给他讲了一遍成冬青的倒霉事。
然后笑道：“这土鳖，跟着我们学了四年，自己又摸爬滚打四年，还是不会笨笨的，让人放不下心！”
刘主任笑呵呵的但没有附和杨玉的话。
他知道这样的话，杨玉说的，自己说不得。
人家‘亲兄弟’之间的打趣不是自己一个外人能质评的。
当然，他也听出来杨玉的另一层意思。
“这个朋友，我很看重！”
刘主任摸擦着茶杯，想了几分钟回道：“杨总，您的意思，我明白了。”
“这个高主任，我这边会重点关注的！”
得到这句承诺，杨玉笑着对他举了举茶杯。
接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张十万美金的支票。
“刘主任，我听说学校最近要采购一批实验器材。”
“作为燕大的学子，我能力有限，这十万美金，希望能帮到燕大。”
“哎呦呦！”刘主任再次发出标志性地赞叹：“我正为这事发愁呢！”
“您这十万美金，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那就好。”杨玉笑着和他握握手：“能帮到母校，能帮到刘主任，这是我的荣幸。”
“不敢不敢！”刘主任笑着回道：“有杨总伸出援手，才是我们的幸运。”
杨玉又说道：“刘主任，我们公司最近要到美国谈一个商务合同，需要几位专家同行，给我们提供意见。”
“对于燕大，您是比我熟悉的，这件事，就麻烦您帮帮忙。”
刘主任手抖了一下，他没想到还有自己的好处！
自杨玉对燕大捐赠开始，除了第一次由社会学的伍教授牵线搭桥外，其余时间都是自己接待的。
因此，对于这位杨总，自己还是比较了解的。
他虽是英语系毕业的，但对做生意很是在行。
短短几年时间，将四海在中国的分部发展成一个巨无霸。
就连市里的领导，都多次到这家公司考察。
当然，这是因为自己负责这方面的事，才这么清楚。
像高主任，就不知道那位成冬青有这么强的朋友。
否则的话，他一定乖乖把人家工资奉上。
但同时，他也是一位原则性很强的人！
工作就是工作，私人就是私人，从不会混为一谈。
自己和他之间只是会互赠一些伴手礼，至于其他，是没有的。
没想到今天，他为了成东青这个人居然会打破自己的原则...
刘福缓了缓心神，看着杨玉，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脑筋转了转，试探道：“杨总，您这边具体需要哪方面的专家？”
杨玉没让他的心里落空：“刘主任这样的专家就很好。”
刘福摩擦了下自己的裤腿，然后哈哈笑道：“请杨总放心，我一定帮您选出最适合的人！”
杨玉笑着再次和他握握手。
一切尽在不言中。
将财神爷送出门后。
刘福高兴的在办公室跳起了舞。
虽然扭得不好看，但充分表达了内心的喜悦。
“五个考察名额，自己占一个，老婆占一个，儿子占一个，还有两个给谁呢？”
刘福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手里的出国名额太多而烦恼。
当然，这种幸福的烦恼越多越好！
“高主任呦，谢谢你，没有你，小弟可没有这样的机会！”
他翻看着自己手里的文档，找着有没有高主任提交上来的。
只要找到，那么有机会卡的一定卡，没机会卡的，吹毛求疵找机会卡！
杨玉这边的麻烦找好了，王阳那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在经过三五天的跟踪熟悉之后，他和几个跑毛熊线的兄弟直接套了高主任的麻袋！
月黑风高之下，一顿胖揍！
不光打得他鼻青脸肿，还踩碎了他的近视镜，又对着他的肚子狠狠给了一脚。
要不是记着杨玉的叮嘱，王阳非打断他一条腿不可！
“走！”王阳看着哀嚎不止的高主任对身边几人说道：“我们撤。”
一阵风吹过，漆黑的大街上就剩下高主任一人。
他哎呦哎呦地拿去身上的麻袋：“该死的小子！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我非打断你的腿！”
败犬的哀嚎，总是硬气十足，但这并不能改变他挨打的事实。
甚至，他连自己为什么挨打都不知道。
转天，他还在家里上红药水，就被系里的人找来，告知他对后勤处的几个申请都被打了回来。
当他找上门去时，刘主任用丰富的经验指出了他们的错误。
别说，听了刘福的话，有些人都觉得打回来没问题。
“但是，刘主任，以前我们就是这样做的！”
“以前做的就是对的吗？”刘主任老神在在地问道：“以前能通过的，就代表它是符合规章的吗？”
“高主任，学校有学校的制度，后勤有后勤的制度！”
“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否则不都乱套了吗？”
“好了，回去重申请吧。”
高主任听着刘福的官腔，一口逆血差点喷出来。
但他对刘福没办法。
大家同样都是主任，但一个是系里的，一个是学校的，谁是领导一目了然...
他只能矮下身子：“刘主任，你看我们就在这里改怎么样，您帮我们指导一下，我们按您的要求改！”
刘福一合手里的文件：“你当我这里是什么？你的办公室？”
“高主任，伱要明白！”
“我这里不是给你一个人服务的！我服务的是全校的近万师生！”
说完，他指了指门口：“拿回去改！改了继续走流程！”
高主任摸摸淤青的嘴角，哪里还不明白，人家这是在针对自己呢！
但有什么办法...
面对更高领导穿来的小鞋，他只能继续低声下气。
“刘主任，您看我这受着伤，这一来一回的实在不方便...”
“不方便？”刘福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轻描淡写地说道：“不方便可以退位让贤，让别人来做。”
高主任深吸几口气，想要发火！
但他不敢，他已经不年轻了，知道无端对上级发火的后果。
他只能继续苦苦哀求。
但刘福似乎铁了心了，就要按流程规章走。
他甚至警告道：“高主任，你再求我也没用！”
“学校里就是这么规定的，那大家就都得按规定走！”
“你想要跨越规定，那我决不允许！”
看着他这义正言辞的模样，高主任无奈，只能悻悻退去。
从这一天开始，刘福就和高主任卯上了，只要是他提交的文件、申请，总会找机会打回去。
这样的打压，一直持续到高主任退休，才结束。
而杨玉为此付出的，是每年几次的出国旅行，以及更多一些的母校捐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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