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程和梁伟一齐走到了地下室的杂物间门口。
“干什么？”
“不干什么，找你聊聊。”
梁伟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老二和老四说，你今天坏了他们的事。”
鹏程盯着他的眼睛，没有回答。
“不要眼神那么凶嘛。”
梁伟见他保持沉默，拍拍他的肩膀。鹏程皱了皱眉，梁伟现在没抽烟，身上却有一股烟味。
“那两个家伙平时不老实，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你不要在意。”
“我当然不在意。”
鹏程依旧盯着他。
“是吧？我就知道。”
梁伟笑眯眯地点点头，“那你是不是也应该表示表示？”
“表示？”
“你之前都说了，咱们两清了。”
梁伟进一步道。
“你说的有道理，咱们不是一路人，我也不想耗太多时间在你身上，相信你也一样。所以咱们划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你是不是也应该不要管我的事？”
“……”
鹏程沉默了片刻。
“这样对大家都好，对吧。毕竟我有和校长这层关系，真闹掰了，你想必也念不下去的。
你就在这复读一年，要是因为这点破事耽误了你学习，你说得多可惜。我以后不会打扰你，你也别管我，行吗？”
说罢，梁伟拍拍他的肩，先一步走了。
鹏程盯着那个背影，拳头先是攥紧，又松开。
他摇摇头，回了宿舍。
“梁伟跟你说啥了？”
“没说什么。”
“奥，那快洗吧，十点半就熄灯了。”
……
次日傍晚。
市体育馆。
“可以了吗？”
周飘逸捡起球，询问对面场地的洛悠。洛悠抹了把汗，使劲点点头，摆好接发的架势。
“啪——”
周飘逸正手发高远。
洛悠同样以高远回击，双方保持互相拉开……
忽然，周飘逸一拍变线，打了个斜线吊球。站在后场等球的洛悠急忙往前扑，却还是碍于身材短小，没能够着。
球又落在距离拍面一厘米远的地方，就像上一回合一样。
结束了，又是21：0。
为什么鹏程走了以后又来了个更加难搞的啊！
如果是鹏程还会让一下的呜呜呜……
“你没事吧？”
见她趴在地上不起来，周飘逸赶紧跑过去查看她的情况。
洛悠摆摆手，从地上坐起来。
虽然被剃光头有点难受，但周飘逸真的很有礼貌，距离自己近的球就会主动捡，还会等她准备好以后才发球。
跟他打球让人觉得很舒服。
两人坐在长凳上休息。
“呐，给你。”
“谢谢……”
周飘逸接过她的水，虽然还有点难以纠正的拘谨，但相比昨天已经放开了很多。
“不用谢，本来是给鹏程的，他不在就归你喽。”
洛悠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就喝了半瓶。
周飘逸也学着她的样子喝水。相比鹏程，洛悠更活泼一些，更让人觉得放松些。在她身上能找到一种寻常人不具有的纯真。
“你最后那个球到底是怎么打的呀？”
她戳戳周飘逸的肩膀，金黄色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眨动着。
“就突然那一下斜的，好难接！我好几次都没接着。”
周飘逸挠了挠头，试图组织语言。
“那一拍是高远球转劈吊，只要在击球前的瞬间调整拍面角度和出球力道就可以了。”
说罢他微微喘了口气，他最近还是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洛悠歪歪脑袋：“听起来好像不难，但为什么难接呢？”
“也不难接啊。”
周飘逸也歪歪脑袋：“一个跨步上去就接到了。”
“……好吧，是我腿短。”洛悠无奈地垂下头去。
最难受的事情就是别人说来轻描淡写，你却办不到。
“和腿短应该没关系，虽然我腿长一些。”
“一定要加后半句么……”
“要不，再试一次？我帮你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好呀！”
洛悠顿时不困了，拎起球拍蹦蹦跳跳上场。
又是互拉高远，然后周飘逸忽然边线，收下这一分。
嗯，熟悉的配方。
“我知道了。”
他似乎也有些兴奋，长发下的眼睛在发亮：“是你的步伐太懒了。”
“啊？懒？”
洛悠有点不明白，自己明明一个劲地在场上跑，怎么能说步伐太懒呢？
“你打完球以后是这样的。”
周飘逸照着她的姿势演示了一遍。
“你是呆在原地等下一球的，没有一个调整站位的阶段，我击球的时候你也没有及时作出启动步。这样对手突然变线的时候，就很难防。”
周飘逸耐心讲解道。
“正确的方法应该是往中场靠拢一些，同时双脚打开进行启动，为下一步击球做准备。但也不要太着急回中场，不然对手有可能打重复落点。”
洛悠立刻恍然大悟。
之前和鹏程打也是，他有好多球都是杀球忽然变成平高。自己总因为跟不上球被打乱节奏，最后丢分。
而说到回头球，感悟就更深了。她经常接了鹏程一个高远球就着急回去保护前面，结果他偏不打前面，重复打一球高远就得了分。
“需要再试试吗？”
“嗯嗯！”
两人继续互拉高远。洛悠的悟性很好，经过这么一点拨，很快就改了姿势，击球果然顺了许多。
周飘逸再度变线，这次洛悠有备而来，提前上网成功接到了球。
“不错。”
周飘逸竖起大拇指。
“太好啦！”
洛悠看自己居然接到了，欢呼着蹦跶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
“你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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