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有思考过么?
司藤啊司藤,原来,至始至终,我们就连最基本的理念都是相悖相逆的,走到今天这一步,实非偶然!
不知你可曾问过自己,一直以来,你孜孜以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哼!想必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不过恰恰因为如此,我反倒有些理解你了,说到底,你之所以千方百计地阻挠、妨碍我,还不是因为心生嫉恨,不愿接受琰宽爱上我的事实么!
也许,你曾经爱他远胜自己,但是别忘了,我们已经分体了,现在爱他的那个人是我,至于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再涉足这段感情了!
正所谓得不到的便要毁掉,所以处处打着为我好的名义,还美名其曰人妖殊途,哼,你且看好了,但凡有我在一日,你便一日不可能得逞,死心吧!司藤!”
“罢了,罢了。”
面对白英强词夺理,司藤却是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凝视对方,直到许久,方才长叹道:“想不到你竟然执拗至此,简直是不可理喻,无可救药!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说服你了,可是我也不能无端承受分体之害,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自甘堕落!”
“司藤,你要做什么?”
“放宽心,我不会杀了你的心上人。”
说到这里,司藤顿了一下,继而话风一转道:“但是,我总要教你晓得,你深爱的男人其实并不爱你,我不奢求你幡然醒悟,但希望我将证据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能够及时止损!”
“哼!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白英说着,忽然长袖挥舞,一条枝根虬结的藤蔓猛地从她袖中劲射而出:“那个谁,你在门外听了这么久,也该听够了吧?”
随着她话音落下,藤蔓尤自飞舞,但仓库大门却是倏地一下无人自启。
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惊的门外之人仓皇后退,慌乱之中,其一不留神,脚步一滑,竟是一屁股倒坐在地。
可还不等他爬起身来,一根宛如巨蟒般粗壮的藤条已然游身而上,牢牢将之束缚,并凌空拘至白英身前。
看着这名不久前才被自己刻意警告过的车夫居然又折身而返,司藤不禁蹙眉道:“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你为什么要无视我的劝告回到这里,难道满足好奇心真的比活着还重要么?”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我只是想转回来看看有没有可能再赚一笔,小的上有八十老母需要赡养,下有幼儿嗷嗷待哺,我本无意冒犯二位小姐,实在是生活所迫,被逼无奈啊,呜呜呜呜……”
贾三此时哪还不知自己这是遇上了妖怪,可就算吓得面如土色,全身如筛糠般抖动,他也必须要壮着胆子开口求饶,他深知,自己只有卖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只怕十死无生!
但贾三明显还是低估了苅族的狠辣,白英根本不为所动,继续催动妖力,束缚贾三的藤条越勒越紧,很快就将他浑身上下的骨节勒得吱吱作响,如无意外,或许下一个呼吸,贾三就会命丧当场!
“白英。”
而就在这生死关头,司藤却突然开口,这不禁让不断向内收缩的藤条为之一松,而贾三也终于乘机缓过来一口气。
“怎么?难道连一个凡人的生死你也要插手吗?”但白英却是大为不满,阴翳道:“司藤,你以为你是圣母吗?”
司藤却答非所问道:“我记得你说过,这座华美纺织厂对你而言意义非凡吧,如果他死在这里,你不觉得是对你的一种玷污么?
再者,你也别忘记了,这座纺织厂虽然废弃了,但依旧是邵家的产业,此人虽然贱命一条,可如果死在这里,引来巡捕房的关注,你不怕给邵琰宽惹来麻烦么?”
“好!算你说的有理!”
白英略一沉吟,顿觉司藤所言非虚,便顺着司藤给出的台阶下来道:“既然人是你带来的,那交由你处置也不无不可。”
说着,白英随意地挥了挥衣袖,原本束缚贾三的藤条竟然凭空消失,而贾三也因为失重,重重摔在地上。
但刚捡到一条小命的贾三连痛呼都顾不得,立刻翻身爬到司藤面前,磕头如捣蒜道:“谢谢小姐救命之恩,谢谢小姐救命之恩,小姐大恩大德,贾三无以为报,下辈子一定当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您!”
“等什么下辈子,你现在就还了吧。”
司藤听着贾三毫无诚意的道谢,也不着恼,而是伸出掌心,就这么朝着贾三轻轻一吹,而一根如发丝般纤细、肉眼几乎难以辨别的藤丝就这么在一阵香风中朝着贾三飘忽而去。
而贾三正为司藤莫名其妙的话语摸不着头脑时,突然只觉得脖颈处一阵刺痛,而就在他吃痛下意识摸向痛处时,却不见一根藤丝渗透皮肉深深地钻入他的体内,片刻间便杳无踪迹。
但贾三很快就变了脸色,他只觉得腹腔中似有什么异物在疯狂滋长,不多时,它们便将自己的根须扎得遍处都是,然后疯狂汲取营养,且越扎越深!
“啊!!!”
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嚎声毫无意外地打破了纺织厂的寂静,可这里除了两只半妖外,一个人都没有!
贾三疯狂地嘶嚎着,痛不欲生的在地上疯狂打滚,他忽而感觉体内有万虫噬心,忽而又觉得有万针在体内不断穿刺,更有甚者,仿佛有千军万马在体内策马奔腾,但毫无例外,都给他带来了最极致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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