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楠走上讲台，站定，目光直直地扫着最后一排的方向，不知是不是人们的错觉，怎么感觉许老师就要压制不住自己，泪溅当场了呢？
半晌，她踏着小高跟，步子频率小而快地一路向后，势如破竹，走到靠近林意和陆怀征的过道旁，站定，左看看又看看，面上是满满的一言难尽。
徐一伟吓得站了起来，托住她的肩膀，“老师，冷静啊，冷静。”
“陆哥——不是，陆同学他真的尽力了，这次他都答题了，你看看这是多么感人的进步，好歹他的态度是端正的，咱是不是也得给他点时间。”
许楠眼含热泪地回望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徐一伟的错觉，他他妈怎么读出了那么一丝丝的同情。
众人见许楠没说话，一时也拿不准她是什么意思，面露不解一股脑往这边看。
陆怀征被看的不耐烦了，“许老师，有什么你就说吧。”
“奥，好的。”许楠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一颗脑袋左右摇晃，一时半会也不知该从哪说起。
半晌，她轻轻拍了拍林意的肩膀，“林意同学，这次考的不错，语文英语都是全年级第一，总成绩全年级排名第二。”
话音一落，周围一片死寂。
……
不知过了多久，人们又听到许楠温温婉婉地声音传来，“陆同学，你是对我，或者对我的课有什么意见吗？”话虽这么说，但眼角眉梢笑出来的褶子怎么都藏不住，
“为什么除了语文，你的其他科目都能考满分呢？”
全体同学再一次成功被冰封。
林意瞪大眼睛，倏忽一下扭头看向他。
陆怀征先和她对望了一眼，才看向许楠，顿了两秒，似是在斟酌怎么用词。
“许老师，语文考满分的一般不会存在，就算答得再完美的卷子，也会扣个卷面分，这也不是我能控制了的。”
说完，又怕她伤心，补了句，“要不，我下次努力？”
林意，“……”
林意此刻严重觉得这厮在指桑骂槐，深深地控制自己压下了心里那口恶气。
许楠当然也是开了个玩笑，陆怀征说的她再清楚不过了，这厮的卷子都是她亲自判的，什么水平一目了然，看完那叫一个舒心。
这节课都下了五分钟了，三班的人都跟丢了魂似的，面部表情都是被震撼过后的机械抽搐，频频往后扭头。直到下节课物理，立军迈着标准的外八大步走进教室。
他是笑着进门的，隔得老远人们都能闻出身上那股二里二气的味道，把保温杯随手放在讲台上，又招呼了下班长，“下课以后，去办公室拿一下成绩表贴后面。”
接着盯着后面那两人，嘴巴咧到耳后根了，长长的叹了口气，“多么好的一群孩子啊……”
…….
得，看老赵这前后如此反差的双标行为，三班的人饶是反应再慢，也都知晓这次赢四班是赢定了，心里那股悬着的心都放下了，开始嘀咕这俩开外挂深藏不露的总分到底考了多少，能引发如此高效的连锁反应。
下课之后，眼巴巴看着班长跟在老赵屁股后面屁颠屁颠去了办公室，过了三分钟，脚步虚浮地回来了。
众人已经没耐心了，嚎着嗓子问结果，老班长颤抖着尾音捏着一张成绩单，“咱们班林意同学总分721，全校第二。
“然后，陆….陆怀征同学，728全校第一，数理化生都是满分”
…….
死寂过后，全班爆发一声惊呼。
“我操，我操，我操！！！”
“咱们朝阳出过七百分的人吗？现在学霸都这么恐怖了吗？”
“据我所知是没有，不是，这两人之前一个中不溜秋一个倒是第一，合着都是诓我这群有眼无珠的？”
“小点声，陆大佬听着呢……”
某女生立马正襟危坐，对着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陆怀征整个人懒散地挂在椅子上，任凭前边的徐一伟一双幽怨的眼一顺不顺地盯着他，被看烦了，他“啪”的一声合上书。
“有事就说，小心长针眼。”
“当我放下防备去了解一个人的时候，没想到又被深深上了一课，我以为他是来和我作伴的，可事实是他的出现是来告诉我——”徐一伟吸溜一下鼻子，
“我真的很好骗。”
“…….”这酸诗儒调整的陆怀征头皮发麻，“你他妈说的我像个抛妻弃子的渣男。”
徐一伟道，“就快了。”
陆怀征挑了下眼尾，“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会让你赢的。”
徐一伟噎了一瞬，好像，他的确这么说过。
“哼~”林意若无其事地翻了一页书，“那是，陆大佬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什么做不到。”
陆怀征，“……”事情好像想的和他不太一样。
“嗯，”陆怀征放下手里的书，慢慢往她边上蹭，“我又哪做错了？”好歹给指条明路。
旁边的徐一伟捂脸，真是觉得，没眼看。
林意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别，不敢当，我个年纪第二哪敢挑年级第一的错？”
陆怀征，“……对我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话说，”林意实在是没忍住，“你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做我给你的卷子？”
陆怀征哽了一瞬，没理解她纠结的点，思考了一会道，“你说的，基础题，让我好好做，我有听你的话。”
“所以，我觉得，你不应该冲我发脾气。”
林意，“……”
“如果，你实在想发的话，也行。”
“我就好好哄你。”
……
有一瞬间，林意觉得自己简直是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罪大恶极。
课间活动时间门外的人来来往往，今一天，明里暗里来三班门口转悠的人都能编十个足球队了。
即使背景嘈杂，也没妨碍陆怀征听出了林意轻微的磨牙声。
到了晚自习最后一节课，赵立军觉得学习也该适当松弛有度，直接大掌一挥，给他们提前放了假，为了庆祝全班同学卯足劲赚出来的班级第一，决定五一的第一天假期去镇上的自助餐厅团建。
夏天的夜色长眠，氤氲着青春无限好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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