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芙察觉到他动作僵住了，微微错开身子，自己将头发捋出，拢了拢衣袍。
阿梓微笑着给她递过来干净的毛巾。
净芙接过，瞥见他耳尖略泛红，忍住了心中的那份渴望，清了清嗓子道：“你出去吧，让阿玉直接进来就是。”
“是。”阿梓退下了。
薛软玉进来后，便开门见山道：“小芙芙，我今天遇到一桩怪事！”
净芙的厌世脸上没什么波动，“什么怪事？”
薛软玉便将十三姨娘的事情一五一十转述给了她。
“你怎么看？”净芙反问她。
“我感觉十三姨娘不像在说假话。”
“那你是怀疑那个戏子撒谎、做伪证？”
薛软玉正色摇了摇头，“不，我直觉小银柳也没有撒谎。”
净芙的厌世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见鬼了？”
如果按薛软玉所猜想，推断下去，那这事儿只能是玄学。
而刚巧这个世界，玄学并不少……
“会不会灵契者？”净芙又问她。
薛软玉：“灵契者……篡改记忆的能力？有这种能力吗？”她推断一定是因为一方的记忆出现了紊乱。
而小银柳所说的都是能和事实对得上的，所以如果真的是类似记忆紊乱的原因，那很有可能就是十三姨娘的记忆被篡改了。
可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见薛软玉沉思，净芙道：“你的推测很有可能只是推测，或许根本没有那么复杂。”
薛软玉道：“那好吧，我再让人多盯着点十三姨娘，看她会不会改口。”
薛软玉离开了。
静香园，净芙叫了河蚌精进来。
她躺在床榻上，阿梓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净芙说：“我要睡觉了，换个别的话本子讲，不听打打杀杀的。”
阿梓笑了笑，“好。”
他念着念着，没一会儿，净芙就睡着了。
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外袍微微散开，露出了半边细肩。那画面，简直美好得引人犯罪。
阿梓起身，悄无声息地放下话本，走到床边，缓缓伸出手……
扯上了她的被子。
确保她脖子以下全都盖着被子后，他轻手轻脚转身离开了。
躺在床上，此刻本应熟睡的女子倏然睁开了眼，看着那映在窗户上渐行渐远的人影，低声道了一句“无趣”。
……
薛软玉次日醒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明日是三月二十五日，也是科举考试殿试开始的时间。
薛软玉在接长安下学后，没有直接回晏府，而是改道去了青平胡同。
难得的，这次来没有见到荣芳菲。话说起来，成亲那天也没有见到荣家的人和乔家的人前来，据柏芳说，老太爷有两儿一女，其中只有晏公是原配夫人所出。
这其中的龃龉，柏芳知道的也就这些。
薛软玉原本还想寻个时机将府中发生的事告诉老太爷，毕竟是他被绿了，总要有知情权吧，而后十三姨娘如何便不归她处置了。
但是飞书一封传到药谷，却被告知老太爷不在，连虞元白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云游去了。
薛软玉一看，得，估计就算是自己的姨太太偷腥了，这老太爷也不会在意。
她真不知道，老太爷又不喜欢这些女人，甚至几乎从不回来，娶养这么些姨太太干什么。
话回正题。
薛景玉原本就很喜欢长相优越得不像话的长安，再加上了她姐的儿子、晏公的儿子这双重buff之后，更加是喜爱的不得了，恨不得当自己亲生儿子来疼。
饭桌上，卢氏瞧见后，忍不住说道：“你这么喜欢小孩子，倒是自己生一个啊。”
薛景玉又给长安夹了一块鱼肉，不以为意地答道：“娘您在说笑话了，我身为男子，如何生得了孩子。”
卢氏被噎了一下，“你明知道娘不是那个意思。你跟那荣家小姐，最近怎么样啊？她怎么也不常来家里坐坐了？”
卢氏不知道，是因为在此之前，薛景玉又一次在贡院偶遇到荣芳菲后，便同她说了几句。
他说的话不卑不亢，大意就是荣芳菲一个女子经常去他们家，传出去影响不好。
荣芳菲也不是吃素的，面不改色地回道：“我不怕什么影响不好。”
谁知道薛景玉更狠，“我怕。对我影响不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心高气傲的荣芳菲哪里再能厚着脸皮前来。
对上娘期盼的目光，薛景玉睁着眼说瞎话，“大户人家的小姐，有兴致的时候天天来登门陪您说话，没兴致了就不来了，不是很正常吗？”
卢氏恨铁不成钢道：“你个木头脑袋，人家哪是对我有兴致啊！”
薛景玉回忆了自己同荣芳菲仅有的几次见面，怎么都不认为那大小姐是对他有兴致。
明明就是对他娘有兴致。
薛景玉没再答话。
薛软玉自始至终宛如局外人，给自己夹菜，给长安夹菜，没插嘴。
卢氏视线转向她，笑得脸都快开出花了，“阿玉啊，你现在是不得了，东雲国身份最尊贵的女人，皇后娘娘排第一，你就是第二。”
薛软玉皱了皱眉，“娘，慎言，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
见她是真有点生气了，卢氏连忙打住，“我就是想着，你弟也快到成家的年纪了，你身为姐姐的，可得帮你弟留意留意。”
“怎么的，娘您不是已经看中荣芳菲了吗。”薛软玉笑道。
卢氏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如果有更好的，肯定是要再斟酌斟酌的啊，你难道不想让你弟去娶一个家室样貌性格样样顶尖的女子？”
“顶尖？娘，你这是想让小景尚公主吧。”
被自家母亲和长姐在饭桌上当着他面谈论他的亲事，薛景玉难免有些害臊，“小孩子还在呢，你们别说了。”
长安附和道：“对啊，我还在呢。”
薛景玉冲小外甥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薛软玉撇了撇嘴，“得了吧，我今天去接着小子下学，跟一个小姑娘手拉手出来的。他有什么不能听的，他懂的可多着呢。”
“小姑娘？”薛景玉倒是不意外，就是被勾起了好奇心，“哪家的小姑娘？没准还能定个娃娃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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