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宫寂静依旧，借阅者不管做什么都静悄悄的。翻书，行走，就连讨论也将声音控制到最小范围。
图德耶站在大厅中央已经有一会了，偶有过往的借阅者看到身着镀金旅团服装的人呆站在原地，会感到稀奇，但也只是瞥一眼便将目光收回。
这是一个充斥着智慧和理性的殿堂，同时也是冷漠克制的场所，大家只专注各自的事情，分给不相关事物的时间极其吝啬。
直到图德耶不可抑制的“啊”了一声，随后激动的抓住再次出现在眼前的约修亚，言语之中尽是激动：“龙王大人，您重回人间了！”
如果可以吐槽，约修亚会想说“你一个沙漠人，说话怎么华里华气的”？显然，他没有机会吐槽，因为图德耶动静太大，引来了卡塔扬，以及来自四面八方不善的目光。
“抱歉，不小心弄出声响，我们的巡逻已经结束，此处没有发现异样，要继续去其他区域巡逻，就此告辞。”
约修亚拌着士兵模样，站的板正，和图德耶口中的“龙王”毫不相关。
卡塔扬回以微笑，没有多言。
图德耶没有搞清楚状况，还沉浸在信仰复活的喜悦中。没有管别人的目光，当然也没想起和龙王来此其实另有目的，非常顺从的由着约修亚拉着自己离开智慧宫。
实验顺利，有意外收获。
约修亚正准备在私聊频道打这句话，手突然停住，并强迫自己不去回想刚才看到的画面。一时间，不知该以怎样方法阻止思考进程，便随口说了句“怀念饺子的味道，最爱吃猪肉茴香馅，蘸料以醋打底少加点酱油和辣椒油，味道无敌赞”！
说着说着，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下班后去饺子馆吃完饭的场景，狭小的店面里摆着不足十张桌子，使用时间太久而显得昏暗的冷白色灯光，和不断往外冒着水气的出餐口。
眼前的桌面油腻腻的，上面放着桶一次性筷子，醋瓶，和几瓣蒜。
身为社畜的约修亚一边盯着手机，一边等着饺子。
过了会，老板娘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白色的水气熏着双眼，很暖，眼前画面变得雾蒙蒙的。
情不自禁的沉浸在回忆中，以至于约修亚拉着图德耶早已走出智慧宫，来到教令院外的小广场。
这里距净善宫不远，却听不到那边的声音。或许是水平和垂直距离导致，也或许是阿扎尔已经派人清理干净。
才离开人群视线，不待图德耶有所反应，两人的眼前一片黑暗。等再出现画面时，已经是璃月风的门楼跟前。
约修亚松开图德耶，径直走向主屋。
“我靠，这么长时间你怎么不回我？”
书房里来回踱步的艾丝蒂尔在看到约修亚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指责。急躁的语气里，更多是担忧。
“之前不是说好了，重要信息不要以文字形式传输，就算是原神内置系统也不行。”约修亚坐回自己的位置，拎起茶壶发现里面还有水，自斟自酌。
“这不是一般情况，哪怕被对方捕捉到信息也无所谓，我们可以随时调整策略，但如果你出了事……”
艾丝蒂尔眉头一皱，闭了嘴，她不希望一语成谶。
图德耶跟着约修亚一同进来，在这中奇特的气氛下感到坐立难安。
“说起来，你不好奇我在虚无中看到了什么？”约修亚放下茶杯，看着艾丝蒂尔露出类似于邪魅的坏笑，“我碰到了另一只狐狸。”
艾丝蒂尔当即竖起耳朵，很默契应道，“八重？”
“嗯。”
约修亚点点头，将自己观察的结果，和从步入虚无到回归现实期间的经历说给艾丝蒂尔。
“原住民横穿虚无毫不受影响，只对我们有影响？和纳西妲说的话对上了，但不合理啊。”艾丝蒂尔习惯性的捏着下巴，“虚无没有将现实吞噬，而是将人传送到深境螺旋，为什么会是这里？而且那里面应该是地图怪和Boss，为啥会是八重？”
约修亚摇摇头，表示自己也很懵。
“某种暗示吧，只能被穿越者看到的虚无通向作为玩家时才能挑战的深渊，一定要联想的话，只能往数据类别上想。”
“有道理，都是针对玩家的存在。”艾丝蒂尔点头，“要是能联系到上次那个奇怪的女人就好了，可以当面问她，是不是米哈游搞的鬼，虽然我认为不是。”
“我开始听不懂了。”图德耶犹豫半天，才决定出声打断他们。“龙王大人消失的时间里是去了另外的世界吗？”
“消失？哦对，你当时在场，不如说说约修亚在智慧宫内到底发生什么。”艾丝蒂尔如梦初醒，想起还有个见证者。
“龙王大人原本好好的走着，然后突然就消失了，没有任何预兆。消失的位置是智慧宫中央大厅，那附近既没有书架也没有桌椅，很普通的空地。我一直站在消失的位置直到龙王大人再一次毫无征兆的回来。嗯…中间过去多久吗？我没有留意，只记得有一两个教令院的人以奇怪的眼神看了我几眼，期间没有别的事，实际上应该不太久。站在里面是啥感受？呃…站在啥里面？我不太理解你的问题。”
图德耶像个工具人一样被艾丝蒂尔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并要求他高速回答。
“根据观察借阅者和图德耶的实际感受，虚无确实对原住民没有任何影响，虚无只‘吞没’穿越者。被‘吞没’瞬间能被原住民观察到，说明代表虚无的数据具有一定指向性，同时又与游戏原本数据存在联系。”艾丝蒂尔整理思路，试图将每一条信息对应到具体的线索。
“龙王大人果然不是一般人，是来自高位世界的神只。”图德耶依旧不明所以，也不知道他的信仰在消失的那段时间究竟去了哪里。但是约修亚消失前说的那句话，令他对龙王的崇拜更加坚定。
“那晚的饺子，好像很好吃。”作为唯一一个与虚无有直接接触的约修亚，则陷入针对那段记忆的回味之中。
处在漩涡中心的几个人，各论各的，完全忘记还有一只粉毛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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