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时约翰号在哪里？”韩恕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原告律师似乎有话要说。
韩恕却先一步说道。
“或许有人说约翰在海上，不在黄浦江上。它当然在海上，而且是在离着上海海岸线很远的海上。”
原告律师像是想起什么，问道：“反对，被告律师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约翰号当时在公海上。”
“证据，当然有。”韩恕说出了他的依据。
“根据我方的证词，在12月4日，也就是约翰号出现在上海码头的前一天，约翰号上的船员在海上遇到了迷雾。而根据我的调查，4号一整天上海沿海都没有出现雾，东海附近只有琉球群岛附近出现了浓雾。”
“反对，被告有可能说谎，他的证词不能成为证据。”
“还有，根据法医尸检显示尸体的死亡时间是在12月4日下午1点多，而约翰号出现在上海码头是在12月5号的上午10点。”
“这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约翰号是跟随回流漂流到长江内的。而根据上海水利局监测，但是回流的速度是每小时两公里。按照这种速度推算，船员死亡时，约翰号距离上海海岸还有三十多公里。”
原告律师反驳道：“反对，洋流速度充满不确定性，不能以此推断出约翰号的位置。”
“哦，你们还是不相信？”
韩恕继续说道：“法官大人，我还有证人可以作证。”
庭上的法官决定先招证人上庭。
“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我叫钟小柒，是一名水手。”
“你可曾见过约翰号。”
“见过，12月4号天见黑的时候。我曾远远的看见过约翰号。”
原告律师立即抓住问题。
“远远看着？你能确定你看见的是约翰号？”
“有一个东西叫望远镜，而且不止我一个人，我们船上很多人用望远镜看过之后到认为是约翰号。”
“当时约翰号上什么情形？”
“当时约翰号的夹板上空无一人，我们只是当他们都再控制室和货仓内，也就没有在意。”
“你们是在哪里遇到约翰号的？”
“离着上海有一段距离咯，最起码二十海里。”
证人离场，庭上的法官和陪审团成员交流一会，认为案发地距离上海海岸线三十公里。
韩恕听闻，心中欣喜一些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既然案发地点距离上海边界有30公里之遥，那么此案应该归于公海犯罪。”
旁听席上的观众一脸茫然，全然不知道公海犯罪和普通犯罪的区别。
而韩恕贴心的为他们讲解。
“公海是指不包括在国家的专属经济区、领海或群岛国的群岛水域内的全部海域”。目前主要有以下几种管辖：属地管辖，属人管辖，保护管辖和普遍管辖。”
“普遍管辖在公海发生海盗事件与奴隶贩卖、劫机杀人案件时，任何国家皆可介入管辖。两个无国籍人在公海上发生矛盾，其中一人杀了另外一人，任何国家都可以介入。但约翰号上的船员全部都是有国籍人，不适用与这条。”
“保护管辖根据受害人的国籍来确定管辖。死去的船员中有中国人，有荷兰人，有葡萄牙人。依据这条无论是中国还是荷兰葡萄牙都有管辖权。但是我翻遍了民国的法律，没有一条写明公海犯罪是依据保护管辖条例来审判的，因此这条也不适用本案。”
话说道这，原告律师已经知道韩恕想干什么，但他没有依据反驳他。
“但是根据国际惯例和其他各国承认的管辖权就只有属地管辖和属人管辖这两种。”
韩恕继续说道。
“属地管辖在公海航行之船只受船旗国管辖。属人管辖根据犯罪嫌疑人的国籍来确定管辖。但是约翰号的归属地不是中国也不是英国是荷兰。约翰.琼斯也不是中国人而是英国人。所以这件案子的管辖权属于英国和荷兰而不是属于中国。换句话来说，中国法院没有权利审判我的当事人。”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无不瞠目结舌。而旁听席与案件相关的，不相关的全部操着家乡浑话问候起韩恕，甚至有些脾气暴躁的绅士还要翻过围栏，上前揍韩恕。
上海穷苦人和有钱人为韩恕的诡辩诡异的暂时合作了。
而韩恕面对激怒的人情，不慌不忙的说道：“我的当事人蒙受不白之冤，身心俱疲。但是一想到自己朝夕相处的船员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心存愧疚。他愿意为每一个受害人的家属献上抚恤金。”
约翰.琼斯原先心存死志，但绝处逢生，求生的欲望促使他高声叫道：“I DO IT.I DO IT.”
结果正如韩恕预料之中，因为上海法庭对约翰.琼斯案没有管辖权。约翰被当庭释放。但是由于约翰.琼斯答应了巨额的抚恤金。因此约翰.琼斯偿还完抚恤金之后，就立即宣布破产，当然原本答应韩恕的佣金也没了着落。
韩恕即成为了同行口中的笑柄，也恶了上海的市民。因此他差点无法在上海生存下去，直到夏煜找到他。
吴市长厌恶的看着韩恕，即使在不怎么喜欢他，但还是正事要紧。
“你是代表哪家公司？”
韩恕拿出一张委托书。
“我代表爱洁清洁公司。”
吴市长瞄了一眼委托书说道：“你们老板想怎么样？”
“我们老板是一个爱国的商人，愿意为上海的建设奉献自己的一份力，即使在没有合同，没有收到清洁费的情况下，还是承担着上海市的清洁工作，但是有人不想我的老板好，让他受了委屈。这让我的老板也就无心经营事业。”
吴市长听完这些话，感觉到韩恕的话里有话，但是他不愿意多想。
“我让人重新拟定了一盒合同，上海市街道清洁还是由你们做，至于钱，我会督促财务科尽快给你们。”
韩恕呵呵一笑，却没有接下合同。
“吴市长，上海街道的清洁费对我老板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他要的不是钱，是一个公道。”
吴市长终于明白，爱洁的老板定是有求于他。但是金钱债易还，人情债难还。吴市长并不打算上钩。
“既然爱洁公司不要再做清洁，我也不强人所难。小陈送客。”
吴市长对爱洁公司失去了耐心，他决定押注另一家清洁公司。
那料韩恕看穿的他的想法。
“吴市长是在等爱净公司来人吧。”
吴市长不愿再理睬他，吩咐陈秘书：“赶快赶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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