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挣脱肉体的牵扯时,没有丝毫痛感,如同陡然斩断了线的风筝,欢喜雀跃,彻底解脱了一样。
几声姐的呼叫,仿佛在冥冥深空中,扔下了几枚重磅炸弹,强烈的冲击波,将她生生地逼回原神。
温敏霞艰难地撕扯开眼皮,欣喜而虚弱地看着秦不虚。
“抱紧我!”
这是她说的最后几个字。
秦不虚不由分说,把温敏霞搂在怀里,抱得紧紧的,奋力站起来,向卧室门口跑去,嘴里拼命呼喊着:
“姐,姐,我们去医院!千万别丢下我!姐……”
温敏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露出了微笑,就像一尊雪白的雕像,最后定格在那永恒的微笑中。
这微笑,就像那冬日里的那抹暖阳,曾经给了秦不虚无尽的力量和希望。
他不能没有姐。
十年前,无忧无虑的他,突然被疼爱有加的父母亲毫无征兆地扔下。
他的世界坍塌了。
他趴在父母亲冰冷的遗体上,哭得死去活来,神思像一片无依无靠的枯叶,漂浮在昏暗冰冷刺骨的大海上。
是温敏霞。
她不顾少女的羞赧,把陷入生死之间的秦不虚搂在她稚嫩的胸脯前,用柔热的少女气息和爱,把他生生地拉了回来。
他就像一个溺水者,绝望之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又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上一片孤舟,看见了充满希望的航灯。
温敏霞,就是他秦不虚的救命稻草,就是他生命的航灯。
他不能没有姐,她已经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紧紧地抱着温敏霞,担心手一松,他将永远失去他的姐。
他很清醒。
别墅离最近的医院都有好几公里。
他的姐已经撑不到那个医院了。
秦不虚紧紧抱着温敏霞,脸紧贴在温敏霞渐渐变冷的脸上。
他一步窜上阳台上的一条椅子。
再一步,他站上了阳台栏杆。
脚下便是三楼阳台。
秦不虚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
几分钟后。
一台警车拉着警笛停在温家别墅门口。
几名警察走下车来,手上拿着枪,躲在警车后。
其中一个警察,拿着话筒朝别墅里喊话: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警察!有人报警,请全部人员走出来,站到院子里。”
别墅里无人回应。
继续喊话。
还是无人回应。
为首的警察觉得不得劲,立即命令警察攻进别墅里。
别墅门虚掩,院里没人。
搜索每个房间,没发现人,没发现打斗痕迹,更没有发现杀人血印等痕迹。
又是假报警!
悻悻然退出别墅的警察,在门口不远处,发现了一台外地牌新车。
经过网上查核,车主正是报案人秦不虚。
联系秦不虚,无人接听。
追踪其电话信号,竟然也一无所获。
警察很负责,拨打房主人温震东电话,得知温正出差在外,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销案。
秦不虚、温敏霞去哪里了?
当秦不虚毅然决然地站上阳台栏杆时,温敏霞的微笑似乎更甜了。
生不能同衾,死可同穴,足矣!
她感觉到了。
她的躯体和神思同时漂浮起来,陪伴她的,是她亲爱的不虚。
夜半时分,半山别墅区,沉浸在黑暗、静谧中。
知了、蟋蟀们吵闹大半夜,现在,只有个别的,偶尔有气无力地宣示着它们的存在。
入夜时节的那惊悚一幕,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没有争吵,没有绑架,也没有凶杀。
一切,安详得像往常一样。
秦不虚赤身裸体、狼狈不堪地、突然再次出现在温敏霞房间内,手上紧握着一张银行卡。
他双手抱头,使劲摇晃。
过去几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脑袋迷迷糊糊的,除了他紧抱着温敏霞,纵身跳下阳台外,好像什么都忘记了。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左手手腕,光斑立即出现。
“恭喜你完成了第二阶训练!学费50万。”
五十万!
整整涨了五倍!
秦不虚止不住地吸了一口冷气。
他清楚,他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力。
他也不关心这些,只想知道他的姐姐,温敏霞怎么样了?
光斑处立马显示出:
“温敏霞情况严重,正在治疗中。”
“我能见见她吗?”
“很难!随缘吧。”
秦不虚急了,忙问:
“随缘?什么意思?我可以多付钱!”
“知道你有钱。你坏了规矩,强行将她送到学院来。学院从未发生这种事!她进得来,未必出得去。”
“那我怎么办?”
秦不虚急得大声咆哮起来。
然而,光斑处再无更新。
秦不虚焦躁地大声嚎叫,不停地用手拍打光斑处。
然并卵。
折腾了好一阵,他开始冷静下来,轻声说:
“你至少可以告诉我,我姐有没有生命危险吧?”
光斑处又亮起来了,
“没有生命危险。”
秦不虚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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