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一天终于来了!
贾敬长叹一声,折起信纸:“你回去罢。告诉他,就说这事我答应了。”
那内侍没想到贾敬答应的这般爽快,不由目露惊讶。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躬身一礼转身离去。
见人走了,贾敬掀开熏笼,火焰瞬间吞噬信笺,带起点点火星,而后四散飘落。
这日因是除夕,宫中有晚宴。没了朱润一家,席上也不见寂寥。
等升平署进上今年的新戏,老皇帝点了两折,又分别把戏单子传到各处,戏台上咿咿呀呀唱将开来,众人吃菜饮酒,好不自在。
康王挟了两筷子菜,见上头油都快凝住了,不由目露嫌弃。每年都是预制菜,上到案头都冷了,还吃什么呢!
他举起酒壶自斟一杯,望向御座上的启泰帝,心道:“也只有那儿的菜是热的吧?”
瑞王则是十分克制,吃了两杯便不肯再吃,只一门心思看戏。
不多时一折子唱完,戴权却面露急色,低头朝着启泰帝耳语。
瑞王一眼瞥见,康王也佯装饮酒,关注御座的动静。
只见老皇帝手中金樽都拿不住了,颤巍巍放在御案上,竟洒出不少酒来。
他极力掩饰神情,可二王眼尖,还是瞬间察觉到其悲伤。
启泰帝呆坐几瞬,挥了挥手打发戴权下去。待听到戏台子上唱“纷纷说甚亲疏密?从前碌碌却因何?到如今,回头试想真无趣”,一时没忍住,眼角竟落下几滴浑浊的泪来。
他这般形容,更让二王惊讶不已,都在心中猜测发生何事。
待宴席结束,老皇帝起身还趔趄了下,多亏戴权一把扶住。
这晚他未翻宫妃牌子,只独在寝宫枯坐了一夜。天亮往东宫去,看了一回废太子起居之处,又翻阅朱润旧日文墨字迹。
待看到一处书中批注,却是废太子幼时所书,上头写着“此谬误也,父皇曾讲与孤知,可见古人亦有不实之处”,再想起他小时候天真可爱的样子,不由老泪纵横。
启泰帝感伤了一回,又往元后灵前说了话,这才揣着书往寝宫走。
路上便问戴权:“他走时可安详?”
戴权低声道:“听说是梦里去的,想来没什么痛苦。”
启泰帝喃喃道:“罢了,还是得接回来,不能让他死在那儿啊!外头太冷了!”一席话说的,戴权都险些掉泪。
原本十五前不开印的,可废太子死了,启泰帝到底嘴硬心软,还是为“庶人”儿子筹办丧事。
瑞王和康王也晓得废太子去世,连忙进宫安慰老父,趁机在跟前表现一二。
老皇帝悲痛之下还恢复了废太子皇子身份,着内阁拟了好几个谥号,都不大满意。
内阁诸臣心里也苦,这位殿下可是儿子造了老子的反,哪有什么好谥?
启泰帝最后还是自己拟定了义忠二字,又力排众议,晋封废太子亲王爵,众人便以义忠亲王称之。
只大家面上不说,心中都颇是腹诽。凭废太子的作为,再怎么都配不上这两个字,陛下当真不是讽刺儿子吗?
不管大家怎么吐槽,谥号已定,启泰帝也把废太子妃和朱熠、废太子的一众姬妾都接了回来,在京寻了个空置的大宅作了王府,把一干人等迁了进去,这倒是与朱润所料并无二致。
而薛家在京城原有个棺材铺子,里头有副金丝楠木的好寿材,早先就是为朱润准备的。
偏这位后来坏了事,如今虽死后追封亲王,可薛家到底不敢把棺材板进上去,生怕给自家惹来麻烦。最后内务府择了京中另一户皇商经营的寿材,此事也便罢了。
等废太子停灵发丧,启泰帝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大病了一场。这病来势汹汹,眼瞅着有一病不起的势头,逼的老皇帝不得不考虑继承人的问题。
眼下也就瑞王和康王了,瑞王早些时候便出来当差,处理政务没什么问题,赈灾和海贸两件事算是显眼的功绩。
这孩子旁个还罢了,只性子有些硬,又一心想整治亏空,怕是日后的执政风格很难子承父业,更别提三年不改父道了。
老五呢不过二十一,当差也就一两年,没做过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差使。可他性格活泛,事也办的不错,是个有潜力的孩子。
两人都在危难关头进宫救驾,事君父至诚至孝,都是好的。至于选哪个,这么一比,似乎显而易见。
想到当初被朝臣逼迫立四皇子为太子的事,那时觉得老四背后势力大,如今倒觉得是众望所归了。
毕竟换位思考一番,老四那么冷飕飕的性子,又冷又硬,还有人肯追随他,不正说明有为君的潜质么?
这么一想,老皇帝心思大定。他披衣起来,叫了内阁诸臣和两个儿子陛见。
等众人围在老皇帝床头,启泰帝说了立瑞王为太子的事,一颗心这才放进肚子里。
有了太子,他就算现下驾崩,也于这江山社稷无碍了!
五皇子自是不甘,可到如今这个地步,有废太子前车之鉴,父皇定不会再容皇室生乱,武力上位的机会极为渺茫。
他不由暗暗咬牙:“只恨开始当差太晚,又没遇着贾珠这种得力之人帮衬,不然我亦不比四哥差!”
心中作此想,面对老父却一片忧心身体的样子,对着朱清尊敬中更带几分亲近。
至于心里的懊恼,始终未露出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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