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只是模仿了获胜者的内心心象所构成的幻境。”
颜宇眉头一挑，这大圣杯恐怕是读取不到自己的心象，直接把之前在领域之内的环境给套进去了吧？
他无奈地罢了罢手：“不需要，换成原本的幻境就好。”
很快，周围的环境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滚烫的熔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坦的平原，蔚蓝的天空下是一望无际的花海，空中飘荡着轻盈的蒲公英。
爱丽和卫宫切嗣贪婪地嗅着空气中的花香，连内心残留的恐慌都消失了。
羽斯缇萨郑重地看向了颜宇，问道：“所以，获胜者你想要用大圣杯做些什么呢？”
颜宇看了卫宫切嗣一眼：“这算是在许愿吗？”
“如果大圣杯能够办到，便不成问题。”
“像拯救人类，世界和平这样的愿望呢？”
“很抱歉，办不到。”
颜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相比于小圣杯这个开启大圣杯的钥匙，大圣杯才更能称得上是“万能的许愿机”，至少内部还有一个羽斯缇萨作为大圣杯的中枢，只要是大圣杯能够办到的，只需要发出指令，过程羽斯缇萨便能够将其完成。
“为什么办不到？”卫宫切嗣从环境带来的安逸之中挣脱出来，忍不住开口询问。
羽斯缇萨很好地履行了自己作为中枢的职责，耐心地解释道：“拯救人类并不在大圣杯能做到的范围之内，那是抑止力的作用体现，而大圣杯系统只是对抑止力进行的降灵仪式·英灵召唤的简单模仿，无法达到与抑止力同样的高度。”
“至于世界和平……并不能算得上是一个愿望。”
“什么？”卫宫切嗣有些傻眼。
“世界和平可以说是一个概念，或者是人类社会意识集合体的一种具现方式，和污染源此世全部之恶其实是一个道理。”
颜宇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大圣杯中枢知道的东西似乎有那么一点多，而且相当的智能，这才是真正的人工智能吧？
他也来了兴趣，问道：“那是不是说明现在的人类社会意识集合体具现出的并不是‘世界和平’这一状态？”
“正解。”
羽斯缇萨点了点头：“安格拉曼纽污染大圣杯之后，作为中枢的我同样受到了抑制，但同时也接收了对方的记忆，对方在成为此世全部之恶之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但却因为需要证明人类存在‘善’，被冠于此世全部之‘恶’的名头，背负了世界所有的恶而被献祭。”
“既然所有的‘恶’都被安格拉曼纽所背负并且献祭了，那其他的人类便只剩下了‘善’，因此对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单单只是‘恶’，同样是‘善’。”
卫宫切嗣被这一番言论所震惊：“怎么会有善？那种模样的大圣杯，那几乎形成实质的恶意，那不是恶又是什么？！我完全感觉不到善意，而且这个世界和平有什么关系？！”
一旁的爱丽拉了拉他的衣角，他才猛地回过神：“抱歉……”
他并不是圣杯战争的胜利者，能够见到眼前这一场景已经是颜宇极大的宽容了，也许是不甘心自己无法用大圣杯拯救人类，也许是大圣杯认为世界和平只是一个概念而感到悲愤……
“没关系，羽斯缇萨麻烦你继续说。”颜宇并不是很在意。
羽斯缇萨面无表情地继续开口：“举个例子，某个小区里并没有堆放垃圾的垃圾桶，所有的人都把垃圾随意堆放在各处，直到在一个固定的地方设置了垃圾桶。这个垃圾桶内部全都是整个小区的‘恶’，但垃圾桶本身却是‘善’。”
卫宫切嗣和爱丽都瞪大了眼睛，他们都开始理解了这一番话。
“因为有了这个垃圾桶，小区里丢垃圾就不是错，有错也是因为没有垃圾桶才是错。安格拉曼纽就是这个世界的垃圾桶，他的灵魂才成了此世全部之恶，才得以将整个大圣杯都污染。”
羽斯缇萨：“安格拉曼纽的‘恶’并不是以他个人意志而产生的‘恶’，而是所有人产生的‘恶’的集合体，是人类之恶，而大圣杯号称‘万能许愿机’，本身就是人类愿望的极致具现，因此严格来说大圣杯并不是被对方污染的，而是被其灵魂中所承载的‘人类恶’所污染的。”
“……那这和世界和平有什么关系？”
颜宇接过话茬：“因为存在人类恶，现在的人类社会才不是世界和平的状态咯。”
“但是还是有许多的人类饱受战争之苦，忍受着贫寒和虐待，难道这些渴求和平生活的人类的愿望就是微不足道的吗？！”卫宫切嗣完全不能接受这一个说法。
颜宇摇了摇头：“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是你不能把人类恶和人类善分开，人类社会意识集合体是一个整体。”
“就好比圣经中的耶稣受罚了世人的罪就会获得赦免，不会的，世人的罪需要世人自己偿还，人类的恶需要人类来承担后果，英雄打败恶龙最终却变成了恶龙只是因为时代需要恶龙，因此，现在的人类社会意识集合体从整体上判断之后，认为此时的人类并不需要世界和平。”
卫宫切嗣听了只觉得三观都要崩坏了，他看了一眼羽斯缇萨，想要听到来自大圣杯的反驳，可对方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也可以这么说，这是人类社会意识体所做出的选择。”
“不可能！我绝对不接受这样的解释！”卫宫切嗣蹲下身子歇斯底里地大喊，凄厉的叫喊声在大圣杯内部回荡。
费尽心思追求自己心中的正义，即便是一直行走在世间的黑暗之中忍受内心的痛苦和折磨，到最后却得到了这么一个结论，他完全不能接受。
“不是这样的……肯定不是这样的……”
卫宫切嗣整个个都像是崩溃了一般，蹲在地上小声地重复着同一句话，眼里连绝望的情绪都失去了，只剩下空洞。
“切嗣，别这样，我求你了！”爱丽蹲下身抱住对方，但那原本厚实的臂膀却止不住地颤抖。
羽斯缇萨看了一眼爱丽，似乎在思考为什么人造人会对一个人类产生这样的感情。
如果说之前颜宇是将卫宫切嗣通往世界和平的大门给关上了，那现在就是将大门上方的窗户给彻底锁死，那世界和平的光辉再也无法照耀到他，他也不能真正实现世界和平了。
“那么，现在圣杯战争的获胜者可以告诉我您想要怎样使用大圣杯了吗？”
羽斯缇萨看向了颜宇。
“当然可以。”颜宇将小圣杯平举，缓缓开口：“将英灵灵核送回英灵座，打通前往根源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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