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家的安民堂位于金城城中央,风华说,这是为了方便百姓前来求助。
出门左拐几步路便是城中最热闹的街市,有吆喝卖小孩玩具的,有卖山中野味的……还有卖糕点的。
在糕点摊面前,云灵停了下来,实在是太饿了,她忍不住扯了扯四公子衣袖,像个小媳妇似的,绵绵地说道,“我没带钱”。
四公子会意,正准备从袖中掏出钱袋,那头风华已经捏着好几个铜板,大大方方地递过来,“云姑娘,给!”
云灵自然不会接风华的钱,四公子可是拿出了一整个沉甸甸的钱袋呢。
倒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是云灵,她不想平白无故地承风华的人情。
云灵拿过四公子的钱袋,微笑着朝风华摇了摇,“谢谢,我用四公子的就好”。
“老伯,这糕点怎么卖?”
“三个铜板一块。”
“来一块!”
付完钱,接过糕点,云灵双手捧着深深地嗅了一口。
红色的米糕散出淡淡的稻米清香,中间还夹杂着红枣的甜腻香味。
“定是枣泥捣制而成。”
四公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如获至宝般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着米糕。
“额,四公子,你要吃吗?”云灵发现了四公子的注视,她以为他想尝尝,便把糕点捧的高高的。
“不用,等你吃完我们再走。”
“啊?”云灵明白过来,原来四公子是这个意思,行走当中不进食。
这么多人看着云灵吃东西,云灵觉得很尴尬,嘴里的糕点顿时没了味道,于是她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额……,好……好了!”云灵打了个嗝,好像是噎到了,她用力的拍了几下胸口,好让堵在食道的食物立刻消散开来。
四公子终是不忍心,领着她去酒馆讨了碗水给她。
最终,在风华的带领下,三人拐过了两个胡同,终于来到了离安民堂最近的教书先生的书院。
“自从教书先生死后,这里便停课了,其余教书先生和孩子们都跑去了其他书院,院里只留下了一个年迈的守院人。”
风华一边走,一边解释。
“这个老伯本就是负责扫地清洁,无亲无故的孤寡老人,不愿意离开旧地,就一个人留下来了。”
风华领着他们先去见了扫地老伯,老伯便带着他们去了教书先生的卧室。
“大先生死后,这间房子再也没人动过”,老伯颤巍巍的推开房门。
教书先生的房间整体还算简单雅致。
墙上挂了三副字画,还有两张山水图。衣服整整齐齐的叠放在衣柜里。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个书桌,书籍端端正正的安放在书桌边上。
虽然屋内布满了灰尘,却也不难看出,大先生生前是个干净高雅的人。
只是床上的被褥稍显凌乱,浸入被单的血渍也变黑了。
云灵看向四公子,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这么高尚的教书先生也会被色相迷了心窍?”
四公子认真的查验着桌上的物品,坦荡的回答道,“他也只是个凡人,是人都有欲望。”
“那四公子,你也有欲望?你的……”云灵话还没说完,四公子的一记白眼就瞪了过来。
他没有再理会云灵,转而吩咐风华,“你先带老伯出去吧。”
“是,公子。”
“老伯,真是麻烦你了,我送你出去吧!”风华领着老伯走了出去,临走时,顺带把房门也关上了。
屋内归于平静,四公子将佩剑轻轻地放置在桌上,随即盘腿在地上打坐起来。
云灵不明白四公子在做什么,却也没有出声制止他。
只见他闭着眼睛,脸色凝重,嘴里念念有词,须臾,一团白色烟雾,从教书先生的床上升了起来,慢慢的凝聚成一个人形模样。
“你可是这书院的大先生?”四公子开口问道。
“正是!”
只见那团白色烟雾一动未动,声音却是真真切切的从里面飘了出来。
“为何身死?”四公子继续问道。
“老夫……不知啊!”
“你可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四公子问得甚是直白。
“胡说八道!老夫穷其一生,开了这间书院,免费教孩子们读书,只为桃李满天下,从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大先生铮铮立誓,答得理直气壮,言语中似乎还有些别人冒犯而产生的怒意!
只是片刻之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犹犹豫豫,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
“只一事……确实……确实有违师道……”
“何事?”四公子始终是面无表情,即便是遇到案件的突破口,他好像也没表露出半分惊喜。
“……”大先生似乎是羞于启齿,支支吾吾了半天,迟迟没说说出是什么事。
四公子无法,只得耐心开解了一番。
“妖兽作乱,包括你在内,金城已经死了四人,你若不说出实情,我们无法查出原因,恐怕死的人会更多!”
“哎!罢了罢了!老夫这一世已经毁了,只望公子能为我超度亡灵,来世一定重新做人!”
大先生怆然伤神,似有无尽的悔恨,可感念天下大义,却也不得不做出取舍,只盼来世无愧于心!
他见四公子郑重应下,才松下一口气。
随后心下一横,豁了出去,说出了实情。
“老夫少时家境富裕,中年却不幸丧妻,也未曾留下一儿半女,便自费开了这书院,本想着从此教书育人,与孩子们相伴到老,也算是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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