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柴令武的命令后，那几个家仆就放开了手脚，对地上的刘仁轨拳脚相加，展开围殴。
而在天字一号隔间里，许森忽然道：“奇怪，正则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刚刚刘明府喝了不少酒，估计是如厕了。”许鸿笑道。
“也是！”许森起身道：“被大兄说的我也想如厕了！殿下，我暂时失陪一下！”
“姨父请便！”
许森回到大堂，正想询问店家茅厕在哪，却看到一个人躺在地板上被人围殴。
许森今天一直和刘仁轨在一起，自然对刘仁轨的衣服熟悉得很，一眼就看出被围殴之人是刘仁轨，急忙喊道：“住手！”
柴令武闻言转头看去，在看清来人的面目后，心里顿时如条件反射般咯噔了一下，惊异道：“文水侯，你怎么在这里？”
虽然柴令武没有栽在许森手里过，但人的名树的影，陡然看到许阎王还是有些害怕。
“你是柴驸马？”柴令武未丁忧前，许森在当时的魏王宅里见过柴令武很多次，但是已经有将近三年未见了，想了一下，才记起来。
见那些人还不停手，许森焦急道：“柴驸马，还不赶快让你的人住手！”
“都住手，都住手！”柴令武对家仆们挥挥手，然后有些示好地笑道：“文水侯，你认识这个咸阳丞？”
“什么咸阳丞，这是新任万年令刘仁轨！”许森快步走过去，把站在刘仁轨身前的家仆推了出去，然后蹲下查看刘仁轨的情况。
“正则，正则，你没事吧？”
然而刘仁轨此时，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了。
“新任万年令！”柴令武顿时感觉脑袋里天旋地转，打一个咸阳丞和打一个万年令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万年令啊，那肯定是在他舅父那里挂了号的人。
更何况现在他舅父已经从洛阳回京了，不再是李泰当权的时候。
想到这里，柴令武立马冲到酒肆掌柜面前，将他揪了起来，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说他是咸阳丞吗？”
“小的，小的也不知啊！”那掌柜吓得欲哭无泪，哆哆嗦嗦道：“刘赞府之前确实是本县县丞，不过听说前几天升官了，但小的并不知道他升作了万年令啊！”
从咸阳丞直升万年令……柴令武心里更加哇凉哇凉的。这下完了，这种升迁只能说明这个刘仁轨是他舅父亲自提拔上去的。
柴哲威也感受到了事情的棘手，连忙蹲下去和许森一起查看刘仁轨的状况。
“文水侯，怎么样？”
“你自己看看吧！”许森冷冷地丢了一句，便站了起来，然后调出系统，命令远在长安家中的僧侣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咸阳。
看着刘仁轨奄奄一息的样子，柴哲威心里越来越沉重。如果只是把万年令打伤，什么都好说。但是若是刘仁轨死了，恐怕把他们父母搬出来都不一定能保得住柴令武。而且不仅下令打人的柴令武有事，他柴哲威也逃不了干系。
柴哲威脸色冷峻地站了起来，对柴令武道：“二郎，恐怕这个万年令活不了多久了。”
“啊？”柴令武顿时松开酒肆掌柜的衣领，失魂落魄地靠坐在柜台前的地板上。刚才叫嚣往死里打的时候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惶恐。
柴令武心里清楚，如果这个万年令死了，那他的下场恐怕比杜荷还惨。
这时候柴哲威冷静地问道：“文水侯怎么会和万年令到咸阳来？”
“刘明府不擅骑射，日前圣人在同州畋猎时，口谕要求刘明府学习骑射。我最近有暇，便在圣人那里领了这个任务，教刘明府骑射。所以今日旬休，约了刘明府到咸阳狩猎训练。”
柴令武听完许森的话，更加绝望了，原来这个万年令在他舅舅心里这么重要。
“狩猎？可是去年文水侯救驾的地方？”柴哲威问道。
许森不明白柴哲威为什么要问这个，点头道：“来咸阳狩猎，当然都是去那里。”
柴哲威顿时面露喜色，说道：“文水侯，可否借一步说话？”
许森仔细看了看柴哲威，其面像与柴令武有五分相似，皱眉道：“足下是谯国公吧，有什么事这里说就行。”
“好，文水侯快人快语，那在下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柴哲威道：“在下之前听舍弟说过，文水侯乃是太子殿下的心腹近臣，而舍弟亦是太子殿下的总角之交。舍弟今日鲁莽，打了文水侯的朋友，应该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谯国公想说什么？”
“在下想说的是，今日之事，如果告到圣人那里，那舍弟恐怕难以善了。既然这位万年令已经活不成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文水侯又何必因一个死人而让太子殿下失去童年挚友，这绝不是文水侯这般的智者所为。只要文水侯愿意出证，今日这个万年令是在狩猎时被野兽攻击而死，不就皆大欢喜了！”
“皆大欢喜？那正则就这么白死了？”许森冷笑道。
“文水侯何必死脑筋，此人可有父母妻儿？若有，今后他们的一切开销用度皆由谯国公府和巴陵公主府负责。在下甚至可以收其子为螟蛉义子，待其长大后举荐入仕，如此文水侯满意否？”
一直垂头丧气的柴令武听到他哥哥的主意后，立马就有了精神，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急声道：“对，对！这个万年令不会白死！等他儿子长大后，太子殿下应该也已经登基了。到时候，有我，有大兄，还有文水侯为他儿子助力，将来他儿子的官位绝不在万年令之下。”
“野兽攻击而死？那正则身上的这些伤痕如何解释？”
躺在地板上的刘仁轨虽然仅一息尚存，但他们之间的对话全都听得清楚。听得许森好像已经意动，要答应下来的样子，急忙用他仅存的气力咿呀呻吟起来。
柴哲威就站在刘仁轨边上，听得动静一脚踩在刘仁轨的嘴巴上，轻描淡写般说道：“既然是被野兽攻击而死，自然就被野兽分而食之了，哪里还有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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