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坐以待毙永远是最愚蠢的做法。
他们是修士,即使前面是不可逾越的大山,也该去推一推,成不成功且另说,但不能连勇气都没了。
既然已经没有退路,拼死一搏,也算是成全了自己最后的体面。
他们都是很优秀的元婴。
他们做到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成功地拖延了半刻钟。
可修为的差距如同天堑,横亘在面前。
挣扎固然能让敌人恶心,固然能活久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罢了。
后退、前进,都是死亡。
林奕已经记不清自己看到他们一个个倒下之时是什么感觉了。
或许有自责,责怪自己为何不能更强大一点,能够救救他们,救救自己。
或许有感动,明明他们甚至叫不出彼此的名字,甚至没有交谈过几句,他们还是选择,迈出去,迈向死亡,用自己的残躯和性命为他们遮挡风雨。
但他知道,自己心中更多的是后悔。
他以为自己已经在绝境了,死亡很快就会来到他面前,一瞬间,往事在眼前一一浮现,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糊涂。
谁也不知道死亡什么时候会来,生死之际,他发现自己有好多遗憾。
元婴全部没了,就该轮到金丹了。
金丹修士比之元婴,更加微不足道。
能够进入太初之选最后一轮的选拔证明他们都是天之骄子。
他们曾经自傲于天赋、实力甚至背景,但是如今他们站在屠刀之下,方知曾经的自傲有多么可笑。
在羲和灵界之中,他们仍旧渺小如尘埃。
并不是谁在赴死之时都能坦然的。
也不是没有人退缩。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敌人的目的,是让他们统统去死。
也不是所有人都乐意牺牲。
毕竟,生物的本性就是自私。
可是在这样慷慨的环境下,难免让人产生一种“人之将死,其行也善”的凛然正义。
或许再来一次,他们也不会选择舍生取义,但这一刻,他们确确实实是其他人的英雄。
元婴和金丹都没了,接下来,就轮到他们了。
那时候,阵法之内,他们安静得很。
最先站出来的,是慕吟姝。
“唉,我这一条烂命,也是时候还回来了,你们都别跟我抢啊!”她笑着眨了眨眼,虽然像是说了一句玩笑话,可是眼中分明带着泪光。
“不,应该我去。”林奕看了段情一眼。
他其实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自己的两个至交好友,当初迫不得已分道扬镳,让他与他们渐行渐远。
林奕甚至在想,如果他这时候牺牲了,是不是他们对他的怨气可以一笔勾销,他是不是可以,最后和段情斗斗嘴,听他叫自己一声好兄弟?
“我去。”
冥霖的话从来都不多,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退缩,她只想要慕吟姝活。
她那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如果她的生命被剥夺,那也太残忍了。
冥霖知道,她的仇还没有报,她的身上还寄托了许多人的期望。
“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陈淞南站起来,大步往阵法外走去,“老子还没有跟出窍期修士干过架,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
若是平时,肯定有人要怼他一句是不是看不起女子,可是这时候谁也没人说话。
在他踏出阵法之前,淮安拦住了他,他面无表情地开口:“我先。”
陈淞南蒲掌搭在淮安的肩膀上将他推开,警惕地看着他,那目光,就好像看一个要抢他宝贝的贼:“先来后到懂不懂,我最强,我先上。”
他确实很强。
甚至让陆瑶真都忌惮不已。
但是他也只是个小小的筑基修士。
谁都知道,他这一去,肯定是有去无回。
绝望在剩下的所有人心中蔓延。
“诶,我告诉你个事儿。”林奕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段情身边,撞了撞他的肩膀。
段情洒脱一笑:“行啊,说说。”
林奕传音道:“其实,我们厚土族的大乘已经陨落了。”
所以,九叠山尊主之争,他们已经没了参与的资格。
所以,九叠山少主之位,他势在必得。
整个厚土族的压力一下子全部落到了林奕身上,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甚至,他曾经卑鄙地想过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虽然最后并没有付诸于行动,但他还是自责。
他难以接受自己竟然有过那样的念头,他怕自己心里的野兽被放出来会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他只能选择远离陆瑶真和段情。
段情听完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好笑。
“只有善良的人会用善良折磨自己。”
段情从来不知道,林奕是这么敏感脆弱的人。
他甚至编织了一个网,将自己困在了其中。
画地为牢,真是愚蠢。
可是这时候,段情能做什么呢?
骂醒他?劝解他?
他什么都不想做。
因为他们快死了。
这个时候,他只想给他一个拥抱,告诉他,往事如烟,皆已消散,若有明日,且行,且珍重。
就在他们陷入绝望的时候,敌人忽然丢下他们离开了。
但他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些还没有处理干净的小蝼蚁。
丧失了玩乐的兴致,他只需要一招,就能让他们命丧黄泉。
“唉,还是得靠老子。”
陷入黑暗之前,他们只听见陈淞南一声无奈又骄傲的自夸。
“陈淞南!”
他到底还是死了。
没有出去直面出窍修士的攻击,却以血肉之躯,为他们挡下了所有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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