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看向掌心之中的天道之钥，此时，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宿主是否要放弃系统的所有权？”
随后，他的眼前出现了两个选择：
“是。”
“否。”
姜云没有点下选择，而是问天道之钥道：
“天道之钥，如今我已经掌控你了吗？”
天道之钥并没有回复他，而是陷入罕见的沉默。
姜云抬眼看向羲皇，神情忽然变得非常轻松：“皇，我想明白了。”
羲皇脸上露出笑容：“很好，你放心去吧，人族必将成为此方天地的主宰！”
但出乎羲皇意料的是，姜云慢慢收起了天道之钥。
“你这是什么意思？”羲皇不可置信地看向姜云，声音中有浓浓的失望和愤怒。
“我想明白了，羲皇，你说的对，此方天地确实是囚牢。”姜云缓缓说道。
“囚笼之中的生命为了生存，必须要互相无休止厮杀。”
“哪怕是人族取代了妖族，成为了此方天地的主宰，哪怕是其他异族全部死光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种种问题，人族自己也会互相厮杀。”
羲皇神情冰冷地注视着姜云：“你的意思是，待人族主宰此方天地之后，本皇不能管理好人族？”
姜云此时讲道：“羲皇，开创炼气法的你应该清楚，并不是所有的人族都能成为修士。”
羲皇此时神情微微一凝。
“如果那些成为修士的人族欺压那些没有成为修士的人族该怎么办？”姜云问道。
“修士比凡人强大太多了，两者之间的差距甚至比人族和妖族之间的差距还大。”姜云说道。
“您一直藏身于天道之钥之中，想必也看到了我的经历，一些邪修对待凡人，毫无半点仁慈可言。”
“而且，因为理念之争，修士之间也会爆发出一系列的争斗，厮杀！”
姜云说到这，顿了一下，望向羲皇：
“最为可怕的是，厮杀的结果不会有一丝意外。”
“明晓时间长河，控制天道之力的您，会是永恒的赢家。”
羲皇神情出现了一丝怒意：“是的，本皇会是永恒的赢家，但那有如何？”
他盯着姜云，一字一顿地道：“这个世界需要一个管理众生的人，一个胜者。”
“难道你比本皇更适合当这个胜者吗？嗯？”羲皇反问姜云道。
姜云摇了摇头：“我并不想当所谓的胜者，而且，羲皇，你错了。”
“此方天地并不需要一个永恒的胜者。”
谈话间，姜云周身忽然亮起了点点金光。
羲皇望着姜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面色陡然一变。
“天道，我要取消灵气的存在！”姜云高声道，他的声音回响在这片空间之中，久久不散。
“你疯了！”羲皇失声道，此时的他再也没了一点人皇该有的气度。
羲皇无比愤怒地道：“灵气消失后，人族……不！这世间便不再有修士的存在！你知道这样做，此方天地会变成什么样吗？”
但此时的姜云却无比平静地看着羲皇：“我知道在灵气消失之后，此方天地会变成什么样子。”
羲皇望着平静的姜云，愈发愤怒：“你这样做，是彻彻底底的背叛！你背叛了所有修士！”
羲皇实在没有想到姜云居然会选择废除此方天地的灵气！他想过姜云可能会不选择将天道之钥交于他，但也无妨，虽然无法强抢姜云，但只要将其意识一直软禁于此，长此以往，姜云必然有一天会接受自己的意志，天道之钥还是他的！
但如今姜云居然直接选择了掀桌子！让世间从此没有修士！所有人皆是凡人，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你这个叛徒！”羲皇怒声吼道。
他手中出现灵气凝聚的利剑，直接向姜云攻杀而来。
但下一秒，羲皇便察觉到自己的灵气在飞速流失，身体都变得虚幻了起来。
灵气已经开始消失了。
姜云站立在原地，他感知着波动的天道之力，神情澹然。
“叮，恭喜宿主达成任务：最终抉择。”
此时，一道悦耳的系统提示音出现在姜云耳边。
“灵气将在百年后彻底消失，世界将迎来末法时代。”
“叮，恭喜宿主获得奖杯：天道的二五仔——让世界迎来末法时代。”
“任务就此完成，祝宿主一切顺利。”
在羲皇惊讶的目光之中，天道气息在姜云身上慢慢消散，最终彷佛没有出现过一般。
姜云此时浑身都轻松了下来，他慢慢坐在地上，看向羲皇：“皇，你现在可以动手杀我了。”
羲皇来到姜云面前，他的脸上依旧有着怒意。
羲皇拔出剑，在姜云头上停留了许久，忽然放下，叹息一声：“事已至此，杀了你也没什么用。”
他在姜云身边慢慢坐下，目光麻木地看着前方流动的时间长河。
时间长河此时已经出现了颇大的波澜，在一个分叉处，一条全新的河流出现了。
羲皇看到那条河流之中没有修士的影子，一群凡人登上历史舞台，成为了新的主角。
羲皇看了许久，冷笑道：“没有了修士也是一样的，此方世界仍旧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姜云却表现得很澹定：“之后会有一个全新的世界，那个世界人人平等，社会和谐，没有畸形的杀戮，没用见不得光的阴谋诡计……”
羲皇缓缓起身：“那群异族呢？”
“全死了。”姜云的声音有些颤抖。
灵气枯竭之后，人族在那些异族面前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况且如今人族气运本就衰微。
这种状况之下，姜云最终做了和羲皇一样的选择。
“那还可以。”羲皇这才有些满意地道。
空旷的场景之内，只剩二人，金色的时间长河在二人身边静静流过。
作为背叛了诸多修士的罪人，羲皇自然不会让姜云轻易离开此地。
“你走吧。”
过了许久，羲皇忽然开口道。
“嗯？”姜云愣了一下。
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此地。
……
……
青州，一处酒馆。
姜云的目光透过窗户，看向窗外的街道。
戏台上，许多穿着戏服的戏子在唱戏，姜云粗略地看了看，大概讲的是一个邪道卧底的故事。
“这戏本你写的？”姜云有些嫌弃地看向桌子对面的季阳。
季阳看着姜云的眼神，默默道：“不，是左岸写的。”
“……那没事了。”
两个挚友谈论了一会儿各自的近况，随后季阳忽然道：“我和左岸下个月便结姻了，到时候你一定要到。”
姜云摆了摆手：“放心，一定到。”
忽然，他顿了一下，说道：“对了，我下个月也有一场结姻。”
季阳瞪大眼睛：“慕姑娘知道么？”
姜云这时轻轻咳嗽了一声，表情忽然变得心虚了起来。
他看向窗外，戏台上，一个姑娘的红色罗裙随风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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